魏宁哀怨瞥他一眼,一大早就喝醋,牙都要酸掉了。
他是将军,也不擅长做媒啊:“燕八是我的得力属下……”
魏宁拖长音调,徐元嘉一挑眉:“所以?”
“所以他成婚,我们得出份子钱,还得花钱给他娶媳妇。”
徐元嘉从善如流改口:“那就算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还要打仗,又是一笔极大的支出,现在要省吃俭用,没有闲钱。
“啊湫!”站在帆顶的的燕八打了喷嚏,差点没摔下来。
他底下的燕十二仰着脖子啧啧他:“八哥你悠着点啊,这一年半年不见,这轻功都倒退了。”
下来的燕八摸了摸鼻子没说话,他总感觉刚刚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念他。
他们回来的时候十分幸运,江上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甚至连暴雨都没有,风平浪静,连水流都是顺着他们走的方向而行。
魏宁从淮安王领地赶来的时候花了三日,但接应的船走了两日便抵达了对岸。
水路之后,已经到了淮安王领地,但是到他们的大本营,还要走几日的陆路。
按理来说,回去的时候已经在魏宁可控的范围内,也不用担心皇帝会率军打过来。
但魏宁赶路就赶得很急,原本他们都是坐马车,魏宁嫌马车太慢,改为骑马。
徐元嘉的骑术还可以,但这种长时间的快马奔腾太耗费精力,魏宁嫌他跑得慢,干脆把将军夫人抱上马,两个人共乘。
这本来是十分暧昧的事情,但徐元嘉被颠得脸色青白,什么暧昧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中途他实在受不了,让魏宁停下来。
他吐了一回之后,便问魏宁:“不是已经到了辖镜之内,为何还要行事如此匆匆?”
如今的朝堂上群龙无首,直接还没弄出个最高决策人来,横竖他不是外敌而是内乱,攘外必先安内,相对当初戎狄攻打大齐,他这个内乱显得没有那么迫在眉睫,至少短时间内,他不激进造反,文武百官就不会一起抵制来攻打他。
之后魏宁就更不用担心了,淮安王造反的时候,就连动了好几个州城一起造反。
魏宁平息战乱又刻意拖缓了步调,等他这边放出消息之后,齐国其他州城肯定会抱团的抱团,造反的造反。
而燕九那边,前朝遗孤的身份也可以趁机拉出来遛一遛。
这一年半以来,燕九成功地打入了那个组织的内部,如同徐元嘉说的那样,这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毕竟过了三百来年,当年陪着前朝遗孤留下来的老部下都五代同堂了。
第一代还能保证忠心,到了徐元嘉这一代,他们的内部本来就分歧很大,有的日子过的好好的,不理解那些血海深仇,根本不愿意谋反,有的倒是想着复辟。
可除了忠诚保皇这一派,还有想要拿捏住小皇子,自己上位的。
根据燕九后头传出来的消息,他们想要瓦解这个组织,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对京城的那些人来说,这个前朝遗孤还颇为神秘,太大用处肯定是没有,但对魏宁而言,在这个时机拿他们出来搅浑水是再合适不过。
不仅如此,还可以让他们冲锋在前,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到时候借着这个机会让前朝上位。
因为据说前朝的传国玉玺是被人带了出来,如今宫里那个的玉玺是后来造的。
只是燕九现在的实际地位还不高,组织内部对他多有防备,他暂时接触不到那方玉玺。
魏宁倒也不是很着急,他做好了打拉锯战的准备,不过他也没有想过输,只待接了徐元嘉来,他就要开始筹备拥地自立为王的事情了。
不是为皇,而是为王。
连新的国号他都想好了,淮安王的封地中心在燕山,以燕山为名,国号为燕。
不过这个都是再往后的事情了,现在他得先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同徐元嘉一起。
但这件事,在到目的地之前说出来的话,就没有惊喜感可言了,魏宁想了想,给了徐元嘉一个理由:“我要筹备封王的事情,越早回去准备越好。”
“这么快?”
“对,这么快。”其实已经不快了,他准备了许久了,只是这些准备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徐元嘉。
徐元嘉拿帕子擦了擦嘴,朝魏宁伸手。
魏宁把水囊递给他。
徐元嘉摇头:“还说什么,扶我上马。”
魏宁能吃的了的苦,没道理他不行。
很快,魏宁连着徐元嘉一同抵达了原本淮安王建在燕地的行宫,时间刚刚是第三日的凌晨。
恰逢破晓之际,阳光穿破厚厚的云层而出。魏宁抬头一看东边,霞光漫天,定然是个绝佳的大晴天。
他把徐元嘉抱下来,待人站定之后,便安排徐元嘉沐浴更衣。
徐元嘉原本以为魏宁会陪他,但却没有,他出来的时候,甚至询问不到魏宁的踪迹。
问燕十二一行人,也一个个神神秘秘的,分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徐元嘉的神色微沉,他看着这座陌生又华丽的行宫,宫殿虽大,却比不得在荣国府那一方小院子里来得让他觉得温馨。
魏宁安排的人,说让他休息,但徐元嘉如何能够安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