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换个位置。”
“哈?”燕十二还没反应过来。
魏宁懒得同他多说,他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鞭子:“你进车厢内,我来赶车。”
他们前面好几辆马车, 后头也好几辆, 旁边还有骑着马的将士,为的便是保护他的这些权贵的安全。
大庭广众之下,徐元嘉也不可能对他做什么。
燕十二一脸茫然,就被魏宁挤走了位子, 一脚把燕十二踢到了温暖舒适的车内。
外头风大,但魏宁吹得神清气爽。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燕十二掀开帘子出来了, 他没那个胆子,不敢向魏宁对他那样那么对待魏世子,可怜巴巴地拽了拽魏宁的宽大的衣袖:“世子爷?”
魏宁没理他:“拽我干什么?”
“您把鞭子给我呗?”
“你先前不是说外头赶路辛苦,我让你在车里待着还不好?”
燕十二小声嘀咕:“要是车里没有世子夫人, 那自然是好的。”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世子夫人娇弱不堪,虽然那是在被人下了药的情况下,但怎么看也不是个凶悍人。
其实现在也不是凶神恶煞,但他总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小老鼠,而世子夫人是嘶嘶吐着信子的眼镜蛇。
生物的本能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快要窒息,完全是靠着本能反应,迅速地离开了那个狭窄闭塞的小车厢。
魏宁手里的鞭子握得稳稳的,挥挥手赶他:“你到里头呆着去,你不是走南闯北一张巧嘴,实在无趣,你就给世子夫人表演单口相声。”
燕十二握紧了拳头,感觉比起相处多年的世子,还是神秘莫测的世子夫人比较可怕:“您要是不还我鞭子,我就跳到燕八他们车上去。”
魏宁侧过脸来,“啪”地一下把鞭子塞给了燕十二:“拿去吧,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没用的燕十二松了口气,头一回觉得赶车是件如此好的差事。
车交给燕十二赶了,魏宁也没钻回车厢里去,那啥,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在外头吹吹风,醒醒脑子,也是极好的。
魏宁出去这么久没回来,很明显是在躲他。
徐元嘉也不急,人就在这里,魏宁躲得了一时,还能躲一世不成。
横竖他们过两日便要去船上,他让对方缓一缓也不是不行。
徐元嘉计划的很好,但计划不如变化。
因为是回去复命,而不是赶着来青州救灾,他们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放松下来,行事也不如来时那般匆匆,不到傍晚时分,他们就抵达了隔壁益州的都城。
原本他们是打算低调的来,低调的走,随意找个大点的客栈,歇歇脚。
但浩浩荡荡这么大一群人,刚过城门,便是想要低调也难。
此次青州赈灾,代王还修书,从益州调派了不少人手,魏宁一行人还没在客栈安顿好,益州的刺史便得了消息,一路从刺史府亲自赶到客栈来迎接。
魏宁他们还没住进客栈呢,又在益州刺史的指引下,去了另外一家。
为了迎接代王和荣国公世子,以及其他若干比他品阶高的官员,益州刺史提前准备了一家大型客栈。
这两日一个租客也不收,专供他们使用。免得闲杂人等进来,混入刺客,伤了王爷贵体。
若非魏宁他们并不打算在益州久留,而是稍作休息,次日便要动身,住在城中心的刺史府实在不便,他还打算请对方在刺史府住几宿。
不得不说,这位刺史准备细心周到,盛情难却,代王自然没有拒了对方好意。
客栈里那么多空房间,作为位高权重的尚书省右仆射,魏宁自然不需要像先前那样,和徐元嘉挤一间房。
徐元嘉的行李被放到了魏宁房间,很显然,这是魏宁有意在避着他。
拿东西的时候,是燕十二替他拿的,年轻小伙子怕他怕得跟什么似的,见徐元嘉看过来,人家还没问,他就自个主动把事情都交代了:“世子说了,今儿个他想一个人睡,前段时间都没睡好。”
徐元嘉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他房间在哪?”
什么叫两个人一起睡没睡好,他们在京城的时候,还有在青州,都同床共枕两个多月,也没见魏宁哪日睡不着觉,不过都是借口。
“王爷说了,要是我告诉您,他回来要揍我。”燕十二嘴上这么说,腿却没听过,一路走到魏宁的那间房,特地多看了某一处几眼,然后再走开,“我当真什么都没说过。”
虽然他不知道魏宁干了什么,但用脑子稍微那么想一想,就知道世子同世子夫人闹了别扭。
俗话说的好,一夜夫妻百夜恩,不对,是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
做主子的感情生活融洽了,他们这些人才能真正有舒服日子。
徐元嘉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来,然而屋内空荡荡,魏宁并不在房间内。
他走进去,把门拴好,低头看看床底,没人。
猛地打开衣柜,也没人。
魏宁并不是躲着他,而是根本没在这个房间里,是燕十二愚弄了他???
徐元嘉环视四周,魏宁惯用的几样东西,的确是摆在此处没错。
他重新推开房门,找来其他人询问,这才得知,在他下马车的时候,魏宁跟着代王一行,上了益州刺史派来接他们的马车。
与魏宁同行的,还有燕京十二卫里的另外两卫,作为女子的燕七和替他赶路的燕十二则被留了下来。
燕十二八成是用来拖延时间,麻痹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