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手被他握住,手心出了薄汗,“长史不是外人。”
“你听谁的话?”
“自然是听王爷的。”阿福迟疑道,“长史毕竟是主子,她再传唤……”
康王闻言顿足。
他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忽然向她伸出手。
阿福惊愣不动,忘了躲开,眼睁睁看康王夹去她发间一片掉落的花叶,问了一句,“你厌恶她吗?”
阿福心中一惊,连忙说不是,康王却捏起她下巴,长指从她下巴抚到眼上,轻轻一点她眼侧,“这里藏不住。”
她眼里对韦氏有情绪。
康王厌恶韦氏,不代表旁人可以动手。他一向偏袒,厌恶一个人到极致时,必须他亲手磨刀来杀,但现在,他还不想杀韦氏,更容不得旁人觊觎了,连氏也不行。
男人手瘦长而白净,似要刺到她眼里,挖出她对韦氏一腔的恨意,阿福胸口吞了一块重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上回她送玉罗一枚天竺葵香荷包,欲令韦氏过敏,让康王起了疑心,现在不肯对她松手,是揪不出证据,要慢慢套出她话吗?
气氛微微凝固,韦宗岚端着一碗血过来,“王爷,该喝药了。”
阿福看了一眼碗里盛得满满的血,看得有些难受,不由别开眼,就见康王取了过来,一饮而尽,之后扔了碗,一股血腥味在他身上萦绕,他抓了阿福的手迈入小佛堂。
……
小佛堂常年萦绕一股淡淡的檀香,不像韦氏身上的浓烈,令人闻来很是沁人心脾。
“案上有佛经,随便看。”
康王撂下这句话。
阿福立在紫檀书雕桌案边,见案上胡乱堆了厚厚一堆佛经,有翻阅了一半,有崭新的,外人道康王敬爱佛祖,其实也没那么敬爱。
其实阿福也心得缺缺,打开一卷佛经,眼儿却不住轻转,看向床上落下的半片道袍衣角。
日光从纱窗里透进,忽然低垂的床幔里,男人懒懒打了一个哈气,“本王有这么好看?”
阿福来不及收回视线,康王已经将帐子挑开,露出半面脸,道袍松松掩着,“连一个好觉都不让本王安生,早知这样,不该让你过来。”
阿福立即放下笔,“民女不敢打搅王爷。”说罢退出去,康王道了一声站住,朝她招手,“过来。”
阿福慢吞吞挨到床沿,一只手从纱幔中伸出,扣起她小脸,康王凑得极近,指腹摩挲她唇瓣,“你想要一个谢玉罗,不管什么用意,本王可以不追究,但有来有往,你能给什么?”
阿福就知道他不肯放手,是要借谢玉罗套她的话,忍着他的轻薄,轻声细语,“王爷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接下来一月,每日到这里抄经。”康王抚她鬓发,“一月后,许你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