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撇子的人一般都聪明。”
楼珹不好意思:“别这么夸我,我学习那么不好,还是润润你更聪明。”
丁雪润脱了外套,让他坐在沙发上,问他:“你们家医药箱呢?”
楼珹给他说了位置。他们家虽然很多药都没有,但楼珹骑车难免经常受伤,处理外伤的物品倒是很齐全。
他提着医药箱走回沙发,楼珹已经脱了上衣,露出了肩膀上经过简单包扎的伤口来:“你看,我都处理好了,没什么事的。”
纱布贴着伤口,看起来的确没什么事。
“腿呢?”
楼珹立刻摇头:“没有事,你别看了。”
“裤子脱了,我看看。”丁雪润的语气不容置喙。
楼珹满脸为难:“润润……别看啦。”
丁雪润看他拽着裤腰,一皱眉:“你穿的粉红色内裤?我看见了,没什么好害羞的。”
“不是……我才没有穿粉内裤,别乱说……”
“楼珹,我看一眼你腿上的伤。”
争执不过,楼珹深深垂着头,把外裤扒开,丁雪润看着他身上穿的粉红色秋裤,陷入沉默。
楼珹脸更红了:“我妈给我买的秋裤,硬要我穿,我、我一点也不怕冷!”
“你自己看看,血都渗出来了。”
楼珹低头一看,果然是这样,但也没那么夸张,就一点点血点罢了。
丁雪润半蹲在沙发旁边,楼珹的粉秋裤脱到脚踝,微微歪着身子,把右腿腿侧的蹭伤露出来给他。
丁雪润冷着一张脸,动作很娴熟地给他上药、包扎。羞过了那阵劲儿,楼珹也就没那么害臊了,调笑般问他:“润润你手法很熟练啊,以前经常打架?”
他还没忘记丁雪润转学的时候,脸上手上那些伤。楼珹一眼就能断定,哪怕丁雪润挨了打,他肯定也把别人打得不轻——不然手指骨节不会是那样的。
丁雪润没有回答,楼珹也不恼,他趴着扭头又问:“你打架很凶吗?看不出来啊。”
“你想试试?”他抬头看了眼楼珹。
“哪能啊,哥哥不欺负你,你这么乖……暧疼疼疼,润润,你轻点……”
“抱歉。”丁雪润一个没忍住,手上力气用得大了,摁在了楼珹的伤口处。
他让楼珹抬起腿,用医用纱布在他的腿伤处裹了一圈又一圈,楼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尖时不时擦着自己的肌肤而过。那种酥痒的感觉,像是伤口正在痊愈的发痒,又像是小蚂蚁在他心口乱爬。
因为受了这么点不轻不重的伤,丁雪润监督着他,没让他去骑车。楼珹很委屈地说自己有什么摩托车赛车比赛要参加,要多多训练,丁雪润只冷冰冰地丢给他两个字:“不准。”
楼珹一个从来不听话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丁雪润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没办法不听,好像不听他的话,就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没两天,便开学了。
上学期期末考试和分班成绩都出来了,班上走了十多个文科生,又新来了接近二十个理科生。这二十个都是上次考试中成绩很优异的尖子生,平时眼高于顶。
然而一进这个班,就开始打听:“丁雪润是哪个啊?”
丁雪润这次蝉联了第一,他选理科,所以也只考理科,分数刚出来就吓死了六中一大片学霸。
他在特别显眼的排名第一的位置上,满分七百五,他考了七百四十二。
无论是四班原本的同学,还是刚分到四班都新同学,都发自内心第感到敬畏,认为对方站在神坛不可冒犯。
或许是因为丁雪润身上的学神光环,开始正视他的同学们,意外地发现这个年级第一长相很白净,皮肤白皙,连五官也都很好看,他学习时跟很多人姿势不一样,他背挺得特别直,脖子修长。
周一那天上午的大课间,全校在操场做广播体操,学校纪委挨个班级地检查学生的着装发型,披头散发的马上扎起头发,戴耳钉首饰的马上取下来,染头发的只能被抓出来、记名字。
一个假期过去,这样的大检查免不了抓些人,打眼望去每个班都有几个中招的。
走到四班这里,陈治邦的帽子被检查出来了。
“同学,把帽子摘掉。”是为了检查他的发型合不合格。
陈治邦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的,就是不动。
纪委又重复了一遍,陈治邦这才苦着脸把帽子摘了,完了低着头,也没脸见人了。
纪委盯着他发顶中间歪歪扭扭秃掉的一个圆,亮堂堂地反着光——俨然是个不太标准而且尤为搞笑的地中海发型。他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跟着检查的一个女生喷出了猪叫。
陈治邦恨不得钻进地缝,很小声地问:“我发型……合格了吗?”
“……合格了。”长度在要求范围内,自然是合格的。
陈治邦昨天晚上来学校上这学期第一堂晚自习,被来找楼珹结果没找到人的大光头当场逮住,拖进厕所就是一顿理发。
他照镜子的时候差点哭了。
大光头报了仇,用残留着发丝的推子拍了拍他的脸,阴冷地笑着:“我们珹哥说了,暂时放过你。让你离丁雪润远点,别霍霍人家,再发现一次,就揍你丫的!”
可丁雪润的数学竞赛,已经进入最后一轮了,还要继续参加比赛,所以免不了跟学委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