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搞玄学

第120节(2 / 2)

小静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尽职尽责地守在床头的小纸人, 放心地跟着钻进了休养符里。

只是躺下没多久,这钟灵秀没来找麻烦,倒是招待所里先乱了起来。姜瑜迷迷糊糊地听到外面有人嚷着“救火了”,她睁开眼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窗户外面的浓烟从缝隙中挤进来,呛得人非常难受。

姜瑜捂住鼻子,拿起自己的东西快速地出了门,跑下了楼。出了招待所才知道, 原来是招待所一楼不小心发生了火灾,好在扑灭得快,没造成什么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

不过姜瑜她住的那一排房屋是没法住了,烟熏火燎的,屋子里全是烟味,估计得敞一敞,明天再修补一下才能住。

同住那一排房屋的几个客人都很头痛,好在招待所今天比较有人情味,主动答应帮他们换到另外一排没怎么受火灾影响的客房,让大家后半夜能睡个好觉。

现在这个年代也没客户至上的理念,能答应换房就不错了,大家打着哈欠,拿着行李去了另外一排客房,各自回屋睡着了。

殊不知,等招待所安静下来后,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偷偷进了门,在招待所值班人员的带领下到了先前发生火灾的那一栋楼的二楼,推开了其中一扇门,小声说:“就是这里。”

“好,多谢王姐。”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两个家伙不敢开灯,拿着手电筒悄悄进了屋,先是扫了一眼桌面,干干净净,其中一人说,“牙刷带走了,衣服也不在。”

另一个说:“那只能找头发了。”

他们把手电筒晃到床铺枕头上,很快就在枕头上找到了一根二三十公分长的黑发。那人惊喜地喊道:“老于,找到了,这些个小娘们喜欢留长头发,头发长了就容易掉。这下可以交差了。”

老于也很高兴,他小心翼翼地把这根头发装进了一个空的信封里,犹不放心,想了想,又把姜瑜先前睡过的枕套给拆了下来,团成一团,拿走了。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招待所值班的王姐。

王姐看到他手里那团熟悉的花色,当即变脸:“你咋把我们的枕套给拿走了,说好只是找点小东西的。”

老于二话不说,掏了五块钱塞给她,堵住了她的嘴:“够赔这个枕套的钱了吧?”

王姐马上喜笑颜开:“够,够了,下次有帮忙的尽管说。”

老于没搭理她,转身迅速地出了招待所,消失在黑夜中。

他匆匆跑回去,把信封和枕头交给了王般。王般又拿过去交给钟灵秀。

钟灵秀已经在院子里设好坛,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见王般真把姜瑜的头发拿到了手,非常兴奋:“这是她今晚才掉的头发,离开她的头不足一小时,还带着她的精气神,甚好甚好!”

他穿着道袍,拿起法器,上香施法。院子里,烟雾缭绕,无端端地竟让王般觉得很肃穆,很心悸。他期待地看着钟灵秀,等着他把姜瑜的魂魄勾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姜瑜。

***

姜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像她这种活了三辈子的修道中人,平时很少做梦。

可今天这个梦格外的长,而且明明知道是梦她却怎么都醒不来。

她梦到了“姜瑜”的一生,幼年丧父,在祖父母家备受欺凌排挤,后随母改嫁到周家,明面上的欺辱少了,但暗中的排挤多了。

她看到小小的“姜瑜”下雪天还穿着一双破了洞露出脚趾的烂布鞋上山捡柴,背着比她还高的干柴下山,山路崎岖湿滑,十来岁的小姑娘从坡上摔了下去,手臂上割开一个大大的口子。她爬了起来,抹了把泪,把背篓扶起来,将掉落了一地的干柴一一捡回去,重新捆好,背着下山回家。

“姜瑜”回去时,已经过了晌午,冯三娘看着她这幅狼狈的样子,把她拉进了厨房,抱在怀里伤伤心心地哭了半天,然后把留在锅里的玉米糊糊端给她:“小瑜,妈的好女儿,妈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过你周叔对你也不薄,这是他特意让我给你留的玉米糊糊,把最浓的一碗留给了你。好孩子,多吃点,咱们要好好表现,让你周叔知道你的好。”

画面一转,到了77年,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姜瑜”瘦巴巴的身躯挺得笔直,素来沉默、木讷的眸子里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她激动得满脸通红,扔下锄头一口气跑回了家,对冯三娘说:“妈恢复高考了,我要参加高考!”

冯三娘放下了手里的活计,面有难色:“这……参加高考要钱吧?最近建设正在说亲,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周叔他……”

“去,娃想参加高考就让她去,娃知道上进这是好事,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娃去。”周老三乐呵呵地含着旱烟斗,打断了冯三娘的话,看着忐忑不安的“姜瑜”,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你放心,只要能考上,周叔就是把房子卖了也送你去上学。”

“姜瑜”感激地看着他:“谢谢周叔。”

过了几天才有消息传来,这次高考不收报名费,不用花钱。

一幕幕滑过,瘦小的“姜瑜”天天在黄豆大小的煤油灯下,挑灯夜读,认真专注,她没有钱,买不起教辅资料,就一遍遍地翻课本,仅有的几本高中课本被她在这短短的两个月翻了无数遍。高中课本背得滚瓜烂熟,“姜瑜”又开始看初中课本。

终于,考试来了。“姜瑜”跟着那些被耽搁了十年的老知青大哥大姐们一起满怀激动地走进了考场,一共四门,为期三天。“姜瑜”全力以赴,但数学是她的薄弱项,她见过的仅有的例题就是课本上的那几道题,还有政治,除了红宝书和课本,她连报纸都没看过两张,对国外的形势一无所知。

这两科拖了后腿,“姜瑜”丧气地走出了考场。

时间一转,转眼到了来年二月。月初,等得已快失去了希望的“姜瑜”终于等到了那张久违的录取通知书,她被云城师范大学录取了。

周家冯三娘带来的那个女娃考上了大学,荷花村也出了个土生土长的大学生,大家提起这个都喜气洋洋的。就连总是愁眉苦脸的冯三娘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喜色,抚摸着“姜瑜”的脸说:“我们家小瑜有出息了!”

周老三也是红光满面:“给小瑜做两身新衣服。她都要去上大学了,总得有两件穿得出去的衣服,做大一点,小瑜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明年也能穿。”

录取通知书来得比较晚,距开学的时间不过十来天。“姜瑜”匆匆收拾行囊,带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周老三一起踏上了去云城的列车,却不知这是一趟没有归途的旅途。

半路上,周老三找借口要去厕所,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他带走了所有的钱和录取通知书,还有那两件给“姜瑜”特意做大了一些的新衣,“姜瑜”忐忑不安地等着,半夜列车停靠在一个小站的时候,她突然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拉下了车,然后捂住嘴,拖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迎接她的是无尽的毒打和凌辱,日复一日,熬得“姜瑜”头发都白了,脸上布满了褶子,打她、凌辱她的那个男人都死了,“姜瑜”被解救,终于回到了云城了,那个她三十年前就要去的目的地。

她在发达了的周家做牛做马,忍受周老三比以往暴躁得多的暴脾气,然后在周家来客人时被带出去溜一圈以显示周家的仁义。半年后,她在周老三的大寿上,当众揭穿了周老三那张虚伪的面具,还有那段不为人知的发家史,然后纵身从十几层高的大楼上一跃而下!

姜瑜猛地坐了起来,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面前滑过的还是“姜瑜”跳楼的那个画面。

守在一边的小静听到动静,开了灯,然后就看见姜瑜面色苍白地坐在床上,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珠,手紧紧攥着被面,力气大得指节都泛白了。

小静吓了一跳,就是黄为民父子找麻烦的时候,她也没看到过姜瑜这么失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把她吓成这样。

“你怎么哭了?是梦到什么伤心事了吗?”小静不安地凑过去问道。

闻言,姜瑜抬起手,摸了摸眼角,摸到一片湿润,她竟然哭了?姜瑜的手僵硬地摸着脸颊,过了许久,她才轻轻摇头,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虚空传来:“若只是梦才好了呢!”

这是原主的亲生经历。

小静担忧地坐到床头:“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听听嘛,再惨能有我惨吗?我和孩子可是被那个混账东西给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