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又是一巴掌下来,刚好左右对称。
容想云眯了眯眼,“本座倒是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可惜帝君有明令,就是本座也得遵旨。”
她转身,背对着男人,“带上你的妖魔鬼怪,滚。”
这话伤人心得很,可是面对着容想云的鸣烟铧却清楚地看见,女子的脸上并无半分狠绝愤怒,倒不如说是……疲惫的无奈。
江愁枫不语,沉默了许久后,撑着自己支起身子。
他弯腰捡起了一旁断成两截的长。枪,一步一步地朝天界的境外走去。
眼见首领都走了,剩下的魔军也只好跟着撤退。
众人皆是惊疑,不知道为什么容想云为什么提前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帝君会突然释放江愁枫。
卫黎已然直起身子。
鸣烟铧在天上,将圣旨抛给他。确实是辉光的真旨不错。
卫黎确认后咬牙,这是在做什么。难道隔了一万多年后再想卖容想云一个情面,妄想冰释前嫌不成?
他看着到手却被放跑的男人,胸腔剧烈起伏着,在遵命和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之间摇摆。
多少年了,江愁枫的首级从来没有这么近过。错过了这次,下次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杀了这个魔界的战魔。
秦易文看着,默不作声。最后卫黎一甩缰绳恨恨地朝身后营地退去。
漫漫扬尘之中,他高喊道,“撤——”。脸上阴翳一片。
两方撤退,还在天上的鸣烟铧看了看肩膀有些低垮的江愁枫,他身上的战甲被惊蛰的刀风所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手上的那杆长。枪也是成了两断废铁。
神器有灵,这样断掉的神器哪怕修好,之前的灵也散了。
“等一下。”她突然开口。
江愁枫视若罔闻,依旧缓缓地朝前走去。
鸣烟铧便越过容想云,直奔江愁枫面前。
“我已战败,你还想作甚?”
“这个给你。”鸣烟铧从储物袋里掏啊掏,掏出了一盒木匣子给他。
“这是什么?”江愁枫没有接。
鸣烟铧便将盒子打开,再递到他面前,“这匕首虽然比不上你原来的枪,但也是半件神物。”
“什么意思?”江愁枫眯起眼睛,“你瞧不起我?”
“不,”鸣烟铧摇头,认真地看向他,“这次是我胜之不武。算是陪你的枪。”
“不用。”江愁枫越过她,大步朝远方走去。
鸣烟铧有些无措,只听容想云扬声厉喝,“让他滚。”
她便不说话了,却见原本脚下生风的江愁枫身形一顿。
不知道怎地,鸣烟铧忽然觉得,这个高大冷厉的魔族,快要哭了。
不管如何,魔军终是全部撤出了天界的领地。这一仗,两界都损失惨重。
尤其是天界,整个北边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这样的耗损,不知道要休养生息多少年才能缓过来。
天军班师的途中,鸣烟铧没有理卫黎。
秦易文被迫又去调和两人。
“烟铧,生气呢?”他骑着马和鸣烟铧的蜚兽骈进,脸上带着点舒和的笑容。
鸣烟铧瞥了他一眼,老实道,“生气。”
她明明是可以光明正大打败江愁枫的,卫黎偏偏要这么放冷箭。鸣烟铧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赢的那么不光彩过。
秦易文叹了口气,看向廖无人烟的四周。“烟铧,你从前来过北方,那时候的这里,可是天界仅次于韶华的繁华啊。”
“嗯。”
“烟铧。”秦易文转头看向她,脸上失了笑,难得的严肃一片,他沉声道,“卫黎也有心。就算是他,也会害怕啊。”
向来能说会道的秦易文说完这句话便驱着自己的马往前走去,留下鸣烟铧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大牛上。
她双眼微瞌,心里不是不明白秦易文的意思。
整个北界生灵被屠杀,土地被战火烧成焦灰,如果不是师父出手,在她回来之前魔军就会踏平帝都杀了辉光。
卫黎,也害怕啊……
他已经丢失过半个天界一次了,再也承担不起第二次的风险了啊……
鸣烟铧抿唇,驾着蜚兽赶上了秦易文,问道,“卫黎会被处罚吗?”上一次的战败因为是用人之际,所以还未给予卫黎罚,这次回去恐怕是逃不过了。
秦易文听到这话就知道鸣烟铧依旧不气了,他笑着睨了一眼女子,“你是镇北大将军,军法条律还要我告诉你么。”
鸣烟铧睁眼,如此大的损失,卫黎就是诛九族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