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踢出门外的大师兄倒是很开心,一路都笑眯眯着,还买了串糖葫芦给烟花吃。
吃着糖葫芦的烟花更难过了。
好难吃……
殷旬没有问烟花为什么放过那只獙,倒是烟花先忍不住道,“大师兄,我做错了吗……”
殷旬碰了碰小姑娘的心口,“这里后悔吗?”
烟花摇头。
“那就没做错。”温润如玉的男子弯起眸子,露出亲柔的微笑,“天下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哪有什么判定的准则,我们所做之事,只求问心无愧罢了。”
“如果真的错了呢。”烟花抬头看他。
“那就一直错下去。”殷旬莞尔,“如果这就是烟花儿所认定的道,那就不用在意外界是如何评定的。
遵循你所求之道的,便是正确,背离所求之道的,便是错误。”
“黑白是非曲直到底是谁规定的呢?比起苛求到底是不是主流的正确,倒不如凡事随心更加自在。”
烟花摸着自己的胸口,她依旧不知道自己放走了那只獙到底对不对,但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那么选择。
那样混乱的场面太过不;堪,不堪到她无法直视,无法瞄准自己的对手。
是的,她不后悔。哪怕自己做的不对,但她就是想这么做。
被大师兄开导之后的女孩感觉豁然开朗,好像之前压在身上的枷锁瞬间破碎,整个人心情都明媚了起来。
她高兴地咬了口手上的糖葫芦。
嗯,真难吃。
。……
“卿卿,我找到能治好你的药了。”
女子撑着自己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被墨云搂进怀里,喘息着靠在他肩上。
“你的背……”白天男子被火烧的鲜血淋漓一片焦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宁曼卿颤巍巍的不敢去碰,本就自带哀愁的眼睛此时更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不碍事,内丹回体后很快就能好了。”墨云小心地将女子扶起来,把手中的药丸递到她嘴边,眼神希冀,“快吃吧,吃了病就能好了,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宁曼卿就着墨云的手将药吞下,又是咳嗽几声,“这样的神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殷旬真人给的。”
“真人?”宁曼卿不安地握着墨云的手,“他是不是提了什么条件?”
“没有没有。”墨云急忙摸了摸女子的发丝安抚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殷旬真人在仙魔两界的风评都很不错,不会做下三滥的事情。可能只是怜惜你体弱吧。”
“那他就是我们的恩人了……”
风评很好的殷旬真人倒是没想着要出手救助这一对苦命鸳鸯,对他而言,那颗药不过是幸苦费罢了。算是感谢他们为烟花提供了个任务对象。
换而言之,如果那天烟花心软放过了他们,那自然乐的两全其美。
如果烟花依旧坚持杀了墨云,那么殷旬也没打算出手阻拦。
不过,为了能更好地拨动烟花的恻隐之心,殷旬特意找了位声音和烟花记忆中的禾沁声音很像的女子。
果然不出他所料,烟花确实没忍心下手。
或许哪怕是年幼好战的少女心里,也早已有着收刀的自制。
鸣烟铧始终是鸣烟铧,她有挥刀的力量,也入鞘的理智。
殷旬做的,不是教她,而是让她看清自己。那就足够了。
不管过程如何,这个结果两边都很满意。
在旬城又待了几日,正赶上了乞巧节,烟花兴致缺缺,殷旬却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强制被带上魔鬼面具的少女,一身黑色的劲装,腰侧挂着长刀,倒确实有点吓人的气势。
如果忽略她手上的糖葫芦的话。
烟花和她的糖葫芦静静地对视着,还是没狠下心再吃了。她转头看向很欢乐的大师兄,问道,“大师兄……为什么还要吃这个。”
“别的女孩子手里都有。”殷旬笑眯眯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她们有的,我们烟花儿也不能少。”
烟花、烟花希望自己现在是男孩子。
她嫌弃地扁嘴,虽然红红的亮晶晶的很好看,但是一点都不好吃。
外面的糖衣甜的腻人,里面的山楂粗糙酸涩,她完全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去买。
明明大师兄平常都很敏锐体贴的,为什么就看不出她真的很讨厌这个山楂串串呢。
殷旬当然看出来了,不如说他就是为了看小姑娘纠结的表情才每次都买的。
面无表情的小姑娘鼓着腮帮子嚼啊嚼,眼睛里满是不情愿的样子真的让人心都化了。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这么让人欢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