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亦晚微睁了眸子,显然没想到他会直接把话说穿。
“你妈妈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们两个抹除记忆。”越品的表情颇为平淡:“很多事情已经是既定事实,伤害也是已经存在的。”
“但是,你如果仅仅因为这件事,就对婚姻自暴自弃,那完全就是在地图炮。”越品慢悠悠道:“别告诉我你还想把皇室的婚姻也跟着一块胡来,结婚是结婚,心理阴影是心理阴影。“
他清楚这孩子有心结,但也不能耽误了太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爸!!”越亦晚揉着脸道:“你看我像是对婚姻那么随便的人吗?!!”
大哥站在书房门口默默点了点头。
你像。
越品在这个时候收了脾气,只再次问道:“太子的婚姻无从选择,那是他的事情,可你呢?你跟他为什么宁可婚前公证都要在一起?”
这话好像再坦白下去,就有些直达心扉了。
越亦晚深呼吸了半天,还是没出息的闭了嘴。
这就是一种……着魔了一般的想法。
他隐约的感觉,即使是没有爱,即使只是朋友,和太子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愉快而放松。
如果可以和这样的人,哪怕做一辈子室友,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花慕之……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的呢?
“行了,不回答我就懂了。”越品忽然放过了他:“结婚以后少想些有的没的,状态不对就去找心理医生聊聊,活明白点,听懂了吗?”
越亦晚真是没想到他爸爸自揭伤疤都这么淡定,嗫喏着点了点头。
这次真的要准备结婚了,家里的东西便真要正式送到夕清阁来了。
花慕之半夜里又听见马蹄声踏在石板上,摸索着起了床。
他瞧见越亦晚又踩着木屐穿着小袍子,在指引着十几辆马车往夕清阁这运东西。
有……这么多吗??
花慕之忽然对小越同学的实际资产产生了怀疑。
他到底买了多少衣服鞋子??
越亦晚这回要嫁过来,直接把库房和别墅里囤的各种货掏空了一半,全都送了过来。
他不光是有好些已经做好了的衣服和备用的料子,光是藏书和收藏的手稿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真正值钱的不一定是名表钻石,他家里还有十七世纪意大利画师的设计图稿。
花慕之过来的时候,越亦晚正开了一个小匣子,跟小喜鹊检查战利品似的在扒拉着。
“太子?”他抬眸瞅了一眼:“我又把你吵醒了?”
“没有,”花慕之低声道:“我过来看看,能不能给你帮忙”
其实也谈不上帮忙,也就是凑个热闹。
他真的走近了那个匣子,反而懵了一刻。
这——这么多宝石吗??
这都是真的吗??
那盒子里打底的是好些金箔和碎钻,上面放着各种大块的祖母绿、蓝水晶、紫水晶、碧玺石,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石头。
等等——你不是个裁缝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宝石?难道要在宫里开首饰铺不成?
“这些,是真的吗?”
“哦,这盒是次料,成色都不算好。”
越亦晚以为他看出些什么来了,随手打开了旁边六七个紫檀木盒子。
里面居然跟装鹅卵石一样,塞了满满的一盒不同材质的宝石。
什么猫眼翡翠,全都应有尽有。
“这些是做衣服用的,需要再次处理以后缝上去。走路的时候宝石会映着光彩,效果很好。”越亦晚漫不经心道:“之前没拿过来,今天刚好全都清点一下。”
要不是心里清楚家里有多少资产,花慕之简直觉得自己要养不起这个媳妇儿了。
结果其他的箱子更是一个比一个来的壮观。
上好的苏绣,法国皇室御用的天鹅绒,还有各种欧洲的古书和手稿,日本知名工匠亲手赠送的一整套茶具。
越亦晚在成年之后,也依旧被亲爹当宝贝养着,基本上看上什么买什么,从来不看价格。
大哥立业的早,向来也是不喜欢给自己买东西,却对弟弟一向出手大方。
三个人都养成了买买买的习惯,东西全往越亦晚一处去,最后到现在还没送嫁妆过来,夕清阁都快装不下了。
这些个御侍掌侍也全都开了眼。
论奢侈和尊贵,那确实是耳濡目染不以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