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歌……你能过来吗?”
有楚岽莲手术成功率虽然提高了不少,但本身难度系数太大,能否成功其实没有一个人敢保证。
或许后面的一面会是……
无论结果如何,父亲肯定希望最后有她在身边,只是一眼都能了无遗憾。
“后天我可能回海城了,怕是不能去。而且我又不是医生,过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槿歌,你能过来吗?你知道的,他在最后一刻都在念着你的名字,你的存在远比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可以给他更多生存下来的意念,这对他来说很重要,对后天的手术来说更重要。”
很多大型手术,病人的意志跟医生的技术一样重要。
往往最后一关,很多需要意志来支撑。
“槿歌,我不愿这样去想,但事实让我不得不想,后天或许会是最后一面,人之将死,过往一切是不是也可以放下?”
“如果不原谅,那也要那个人还在这个世间,如果人没了,就算恨也无处去恨不是吗?”
“我……”
“不要说什么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吗?”慕泽楷额头抵着玻璃墙,声线越发的嘶哑,“你问问你自己真的不在乎吗?”
如果不在乎,那天晚上她不会过来。如果不在乎,楚岽莲此刻不会站在这里。如果不在乎……又何至于那样恨?
“槿歌,你有没有想过?同为慕言的至亲,为什么你只恨父亲却愿意选择原谅我?”
慕槿歌紧抿着唇,她并不接话,也不愿去深思这个问题。
甚至本能的排斥。
对他不恨,是没有理由去恨。
无论是过去他为自己做的,还是慕言对她们的伤害,他并未参与,她知道谁都不该替慕言的所作所为买单。
“因为你清楚,我母亲是我母亲,我是我。我不该为她的所作所为买单。可父亲也不该。当年他不知道,都是至亲的人,再精明的人也有被蒙蔽的时候,你心里清楚,所以你对父亲不是恨而是……爱。”
当他说出那个字,慕槿歌瞬间绷紧了身体,她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直到落在膝盖上发凉的手被人握住,当温热从手背慢慢传递到身体四周,她侧眸对上霍慬琛沉敛的目光,那一刻浮躁的心刹时平静下来。
“只有爱一个人才会去恨。”
“槿歌,你不能否认你有多恨父亲就有多爱他。”
眼泪终究控制不住的落下,慕槿歌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她厉声反驳:“不,我不爱,他凭什么让我爱……我……”
“槿歌,后天上午九点手术开始,预计十二个小时,我们……等你。”
不待她在反驳,那边慕泽楷已经挂了电话。
他的眼睛红的吓人,眼眶里汇聚着潮润。
额头死死的抵着玻璃墙,呜咽的声音犹如一只手伤的兽。
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霍慬琛抽出被她死死捏着的手机,伸手就将人给抱到怀里。
人会爱情迷茫,同样也会对亲情迷茫。
他的小女孩,只是一时还未看明白。
……
慕寒生手术还未开始,慕家再出事故。
那是距离慕泽楷与慕槿歌通话结束不到一小时,慕敬阳就接到家里电话。
老爷子突然昏倒在了家里。
立刻名人直接送到了普仁。
经诊断,脑溢血,在慢一步抵达医院怕也是药石罔罟。
老爷子身体进来虽不好,但一直静养。徐乐宁一直控制的不错。
这次寒生出事,也是担心会刺激到老爷子这才一直隐瞒。
静养的人,怎么会突发脑溢血?
虽说年纪大了,突然的情况也在,可早上出门前徐乐宁都给检查过,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后来老爷子醒来,第一声却是叫的慕寒生的名字,夫妻这才知道,老爷子必定是知道了寒生出事。
可也不该。
这段时间寒生行踪不定,就算几天不见老爷子也不会怀疑什么,再加上他们可以压下了新闻,并且勒令别墅佣人绝对不允许提及半个字,老爷子是怎么知道的?
睿沉目光一扫,病房内独独不见慕瑾柔。
慕敬阳询问一同过来的佣人,“瑾柔小姐呢?”
“送老爷子过来的时候还在的啊。”神色比他们还要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