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对上他睿沉的眸,朝他走了几步,百里梦不如慕槿歌高,在霍慬琛面前就更显娇小。
“你刚才故意上演那一幕,不就是太清楚我心里想什么吗?”
这是五年后,回国这么长时间,百里梦同他那么清楚的明示着自己的心意。
“五年前我爱你,五年后我依旧爱你。”百里梦抬手撑在他的胸前,右手受伤,虽回来养了一段时间,脸上伤痕已好,但身体其他部位的伤并未痊愈,以至于站立的时间长了些,身形也有些不稳,脸色更是透着病态的白。
霍慬琛没有拂开她的手,仅是眉宇拧了下。也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她的动作。
“只不过五年前爱你,是满怀希望与欣喜;五年后则是一次次的失望与绝望。”两人时隔五年未有半点联系,时间可以抹杀掉许多事情,包括感情,包括恨意心结。
五年前,霍慬声惨死,她知道如若自己不离开,她跟霍慬琛真的就再无可能。
他的哥哥是救他而死的,他又怎能再夺走哥哥生前最爱的女人。他们像是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多年情感付诸东流,所以在霍震霆找到她并让她离开后她仿佛再次看到了希望。
无法解决的事情就让时间来解决。
她相信,经年过后他必可以放下心结,但却也担心会不会让他连同自己也放下了。
无人知道,五年时间她不联系家人,只联系一人。
——百里香,她的妹妹。
姐妹同喜欢一人,正如当初他们兄弟同喜欢自己一般。她很早就知道香香的心思,却从未戳破过,只因她清楚慬琛从来都只将她当作妹妹。
所以,她大胆的让香香留在了他的身边。有香香在她就不怕霍慬琛会忘记。
她给了他五年时间,从香香那里探听他的心境,并且谋划着回来后的所有事情,她计划的天衣无缝,却偏偏半路出来了一个慕槿歌,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五年前,你恨我不等慬声下葬送他最后一程就离开,可又知当初霍爷爷恼我夹在你们兄弟中间,认为是我害死了慬声用我家人用百里家威胁我离开。我没得选择。我虽从为爱过慬声,但我对他的感情也不比你这个做弟弟的少。”
“五年自我折磨,自我放纵,我拒绝了接触这里的一切,甚至包括与我父母的。我以为自此便可放下,但得知你结婚,你可知道……”她握住霍慬琛的手搁在自己的胸前,“我这里破了个洞,每次有鲜血流出,那种痛日日折磨着我。”
那是心的位置,那里的东西被人挖走了。
霍慬琛眉宇紧皱,他不知爷爷找过她,更不曾知爷爷会误会是她害死了哥哥。
哥哥是为救他而死的。这是他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的错。
“回来后,看到你与妻子相敬如宾,琴瑟和鸣,我虽爱着,但也从未想过要做些什么。”
这话道不尽的委屈,难受。可这话听在霍慬琛的耳里却是说不出的讽刺与凉薄。
不曾做过,不曾做过,真的不曾做过吗?
第418章 拆穿
他抽出被她握着手,完美的俊颜前倾,近得彼此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他缓缓勾唇,那声音太凉太冷,他说:“没做过什么?真的没做过什么吗?”
他声线不高,好似呢喃耳语,但百里梦却在瞬间紧绷了身体,僵硬了视线。
左手空荡荡,一同空荡荡的还有身体。
“百里梦,何时你也变得如此心思狡诈?”她聪明,不然也不会学什么都是第一,甚至在读书时被同学戏称“百里第一”。
她双高,智商让老师欣赏喜欢,情商让同学亲近爱戴。她十分优秀,都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但读书期间她是学校的人气王。只因为她待人简单真诚。
可是何时,她将这份聪明用在了他身上。
百里梦愣愣的看着空了的手心,那一声“心思狡诈”好比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了她。
她何尝愿意做这样一个心思阴沉的女人,她也想做以前的百里梦,但他们谁又给她机会?
“她跟你说了什么?”心思转动,百里梦便已经猜出了什么,她紧抿着唇,压抑着心底的怒火与讽刺。
她曾调查过慕槿歌,一个私生女,但傲气的很,宁愿将自己卖给一个陌生男人,也不愿回去求家人。这样一个女人,高傲如此,她自以为她们的会面她不会同慬琛提起。
倒是他高看了这个女人。原来她的高傲不是放不下,而是未曾遇到让她放下的诱惑。
“她需要跟我说什么吗?”霍慬琛不答反问,身体散发出的森冷气息,如若是旁人怕早就吓得噤若寒蝉了。
但百里梦没有。她与他相识多年,远比旁人甚至于他那所谓的妻子还要了解他。
更何况她之前也有所防范,就算私底下与慕槿歌见过面,但也未说什么足以让他真的对自己动怒的话。
此刻,她只需坦荡。
“我本不打算私底下与她见面,但谁让我知道你们的婚姻源于利益。”百里梦说得振振有词,她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思,她说:“如果你们是因爱结合,我自不必做这个爱人,但香香告诉我,她是利用你,而你也是为了霍爷爷手中的股份,你这样的婚姻让我如何能够容忍下去?”
“我是爱你,但爱一个人也并非要得到。我可以不得到你,但我见不得你葬送自己的婚姻,葬送一辈子的幸福。”她再次上前,看着眼前男人漠然的脸,丝毫不畏惧,她单手环抱住了他的腰,抱得那么紧那么用力,甚至压到了受伤的右臂,疼痛袭来,但也不能让她松开。
她说:“你知道当我得知你不离婚是因为霍爷爷的威胁,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她步步靠近,彼此间近的已经能感受到对方气息。
她豁然抬头,眼底有雾气氤氲,她紧咬着唇,强忍着才未让那泪水落下,但再出声已然哽咽,“我想,我可以不得到你,但我也不能让你被这婚姻的枷锁困住。你们都不做恶人,那没关系,这恶人我来做。”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今日天气不算好,一直阴沉着,似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两人相视良久,终是霍慬琛开了话腔。
他说:“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以后我的事情你无需插手,无论好坏我自会自己承担。”
看着眼前眼泪不断的女人,目光落在她右手白色绑带上,肃杀的情绪终究是淡淡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