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太太才满意的拍了拍她的手:“明早我们一起去。”
她走的时候,还细心叮嘱英杰要多陪陪六姨太太,英杰毫无所觉,一心缠着六姨太太要她讲故事。
六姨太太一一答应,利妈就是想说话,也插不上嘴。
倒是宗太太心情极好,回去还多喝了一碗牛乳。
次日
宗公馆停放着几辆黑色锃亮的汽车,宗太太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身后跟着的佳人让司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简简单单的青色光面旗袍,套在这人身上,只觉得穿出了意境,如诗如画。
一路上宗太太不发一言,她只看看六姨太太就觉得心情大好,却怕说话泄露了心思,故而闭眼假寐。
要说怪就怪六姨太太和英杰母子感情太深了,无论她对英杰多好,他总会想起自己的生母。
今日过寿的是陆院长的嫂子,陆院长今年不过三十四岁而已,就已经是民国行政院长,是一位政坛新秀。不仅仅是名震东北的宗家要来捧场,就是总理也亲自来了,六姨太太看着陆家的公馆,比以前的台阶要更高了,她不禁有些晃神。
还是利妈看了她一眼,六姨太太这才恢复如常。
宗司令是东北军威赫非常的人物,故而这宗太太一进门,就备受礼遇。
寿星是陆大太太,她守寡多年,今年四十岁,神情祥和,仿佛任何事情都惊不起她平静的波澜。
宗太太也是交际能手,她和陆大太太年纪相仿,不过这宗太太月份大一些,所以称陆大太太为妹。
“闻得你过寿,这是整寿合该好好操办的,陆院长真是有心了。”
“是啊。”陆大太太虚应着,但当她看到宗太太背后的人时,错愕非常。
还好她左边坐着陆二太太,宗太太和她对视一眼,这陆二太太生的娇娇悄悄的,听说是姨娘转正的,现在陆家上下由她在打理。她笑道:“宗太太快请入座吧。”
她好似从来都不认识六姨太太一样,还偷偷给她嫂子递了个眼色,陆大太太这才平静下来。
现在办酒席讲究俭省,但即便如此,陆家办的酒席也十分精致,中西合璧。有蒸螃蟹、卤蹄髈,也有牛排,六姨太太不会喝酒,但这也的场合在所难免,也小酌了几杯,几杯酒下肚头就开始晕了。
宗太太看她醉醺醺的,不免赔笑对陆二太太道:“她还真的是不争气,好不容易带她出来,就这么喝醉了。”
“没事,我去安排。”陆二太太叫了佣人过来扶着她去。
利妈要去照顾,却被宗太太冷冷的看了一眼:“英杰那边还要人照料,你过去吧。”
利妈不由得忧心忡忡。
醉酒难受,六姨太太很快昏睡过去,睡梦中好像被人泼了冷水,冷水刺骨,她揉了揉快要炸裂的太阳穴,耳边却嗡嗡作响。
艰难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群人围在床边,六姨太太扶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竟然尺寸未缕,还有欢爱过的红印,不禁眼前发黑。
宗太太对已经怒火冲天的宗司令道:“看在英杰的面子上,先把她带回去吧。”她看似深明大义的模样,眸子中透露着诡异的光芒。
六姨太太并非是蠢人,她很快就明白宗太太为何那样急忙的要她过来了,她指着宗太太道:“是你捣的鬼……”
说话同时,她身边又坐起来一个人,陆二太太惊诧非常:“三叔,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虽然弟妹死了多年,但大嫂又不是没说过让你娶妻?你怎么还是这样的荒唐啊……”
赤身裸体的男人才刚刚反应过来,他眯眼看了看周围,宗司令怒不可遏的掏出枪来。这位陆三爷才吓了一跳,六姨太太想拣起衣服穿,但衣服都散落在四周,她只能用床单把自己包裹上。
“你是静妹妹……”
陆二太太又扯着嗓子道:“三叔,你可别乱说话,这是宗司令的六姨太。”
六姨太太实在是百口莫辩,她不由得看了陆三爷一眼,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他会和自己睡在一处,看来这不仅仅是宗太太一个人参与的了了。
她只好恳求宗司令:“司令,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就躺在这里了,求求你相信我。”她锁骨全都露了出来,说话时颤抖的如同一颗嫩丁香一样。
宗司令有些心软了。
陆三爷指着陆二太太道:“李文凤,你这个贱人,竟敢暗算于我。”
他直起身子,气的厉害。
陆二太太摊手:“这是客房,要不是因为皮奶奶的珠宝掉了,我们才不会来,再说了,你二哥是行政院长,我暗算你做什么。”
说完又歉意道:“宗司令,您带六姨太太回去吧,这家丑不可外扬。”
自那日后,六姨太太就被关了起来,除了每日按时两顿饭送进来,其余时候只能看到警卫,六姨太太心急如焚。好在这日警卫悄悄撤去,利妈偷偷过来了,隔着铁窗,六姨太太焦急的问她英杰有没有事?
利妈哭道:“二小姐,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陆三爷原本把事情承认下来了,说是他贪恋您的美色,但您奋力抵挡。所以司令只是命人看着您,我方才见到了陆二太太,她说陆三爷和您是青梅竹马,还要来求娶您……司令气死了……”
难怪把警卫撤走,恐怕马上这司令就要来了,她此时无比冷静:“利妈,你听我说,我这次怕是活不成了,英杰我就交给你了。我梳妆台下有一张花旗银行的存折,你记得交给英杰,快走吧,以后英杰就拜托你了。”她双手合十,对利妈鞠了一躬。
利妈不敢多留,立马走了,六姨太太怔怔的坐着,门外的铁链被解开,她抬头望去,只看到宗司令一张扭曲的脸。
他个子生的极高,人也很壮,几巴掌甩过来,六姨太太几欲痛死。宗司令掏出□□,抵着她的脑门:“贱人,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竟然替我戴绿帽子。”
六姨太太摇头:“司令,我没有。”
“砰”的一声,血流如注,六姨太太的脑袋上鲜血从头顶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