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屋里也烧着炕,脱掉鞋坐炕上就说,“那还有假啊。你也上来吧。”
“上炕?”立夏看看自己又看看小寒,试探着问,“你爹娘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小寒故意装作没听明白,“生啥气?咱俩都快结婚了。”
“那我就上来了。”立夏爬上去,还是怕韩有福生气,因为以前给小寒补课的时候,韩有福经常坐在旁边盯着他,“你爹要是问起来——”
小寒:“就说是我把你拉上来的。”
立夏笑了,正想说话,感觉得屁股下面硌人,挪挪屁股,是他的高中语文课本,“你早上还看书呢?”
“是呀。晚上睡得早,早上天不亮就行了。”小寒道,“闲着没事就躺在被窝里背书。”
立夏很高兴她这么用功,想一下,“要不明年你试试考大学?”
“大学?”小寒眨一下眼,“我能考上吗?”
立夏:“试试又没关系。你才十八,后年也才二十。”
“那我听你的。”小寒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就拿出高中数学书,让立夏教她做题。
韩有福回到家,透过门缝见俩人在看书,非但没生气,还怕打扰他们,蹑手蹑脚把刚买的鱼拎到厨房里,打算下午再收拾。
鱼收拾好,韩有福让小艾去拿张纸,他念名字,小艾写,算算有多少客人。等韩有福算好,天也黑透了,立夏和小寒也从屋里出来,立夏顺势留在韩家吃饭。
韩高氏得知小寒和立夏在屋里看一天书,晚上刘素芬做豆面面条时,还让她打几个鸡蛋,名曰给几个孩子补补脑。
韩有福强硬起来了,女婿也有本事,又见小寒阳奉阴违几次,刘素芬的胆子也大了,打八个鸡蛋,每人一个。
吃饭的时候韩高氏问她咋做这么多,刘素芬就说,“爹和娘年龄大了,我觉得你们也得好好补补。”
韩高氏往刘素芬碗里看一眼,只看到鸡蛋花,“你没有?”
“我年轻,不用吃。”刘素芬道
韩高氏看一眼她儿子,见韩有福没吭声也没再说什么。
刘素芬盛面的时候,立夏在旁边等着端碗,很清楚他未来岳父岳母的鸡蛋分别在小艾和小虎碗里,就忍不住问小寒,“你们家吃个饭也这么多弯弯绕绕?”
“我娘也不想。”小寒小声说,“为了少生事端,只能用点心。不然又得吵起来。”
立夏:“那可真够麻烦的。”
“你家不麻烦?”小寒瞥他一眼,“我记得你说过你娘比我奶奶还厉害。”
立夏呼吸一窒,面露尴尬,张张嘴,对上小寒似笑非笑地眼神,筷子一动,把自己碗里的鸡蛋放小寒碗里,嘴上还说,“我不喜欢吃,你吃吧。”
“姐夫真别扭。”小艾盯着他俩看好一会儿了,“你直说疼我姐又咋地了。”
立夏:“饭堵不住你的嘴?”
“啧啧。”小艾转向韩有福,“爹,看见了吧,还说他老实,老实人有两幅面孔?”
韩有福看到立夏的动作,牙疼眼也痛,心里挺满意,“有几幅面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实人会揍人。”
“胳膊肘子往外拐,奶奶果然没说错你。”小艾哼一声,像泄恨似的咬一口鸡蛋,就瞪一眼立夏。
立夏懒得跟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瞥她一眼,就对韩有福说,腊月十六那天他和小寒七点钟去县里。
闺女早晚得嫁出去,立夏又很老实,心底不错,韩有福自然是没意见。十五日晚上,韩有福还提醒小寒早点睡,明天一早早点起。
小寒本以为自己会像往常一样,看一会儿书就会睡着,然而,她闭上眼就忍不住想,和立夏结婚后就得回城,回到城里就对面对比韩高氏还能搞事的婆婆。随即又想,婆婆没事找事,她应该怎么应付,是先礼后兵,还是先软后硬,还是正面刚等等,一直想到三更天才开始打哈欠。
晚上睡得太晚,结果就是办结婚证的时候小寒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立夏拿着“奖状”兴奋的大笑,小寒双眼流泪。
立夏脸上的笑僵住,就问小寒是不是不高兴。小寒解释她困,立夏不信。小寒说完打个哈欠,眼泪又出来了,立夏见状,又乐得哈哈笑,调侃小寒,“知道咱俩今天领证,昨晚兴奋的没睡着?”
小寒瞪他一眼,“没有。”
“肯定有。”立夏道,“小寒,别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外人,不会笑话你的。”
小寒擦擦眼泪,“你不会外人,是我内人?”
“内,内人?”立夏楞了一下,意识到“内人”啥意思,就想拧小寒。小寒一瞪眼,立夏改拉她的手,“咱们回去吧。”
小寒故意说,“我累了,不想走。”
“那我背你。”立夏把“奖状”放兜里,屈膝,“上来。”
小寒上辈子活了小半辈子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包括拍戏的时候,张张嘴,不敢相信,“背我?真的?”
“必须是真的。”立夏道。
小寒脱口道:“背我回村?”
立夏整个人僵住,转过身,“回村有点难,我背你走二里地,你下来走,等我歇过来再背你?”
小寒笑了,打心眼里笑了,“不用二里路,一里路就行。”
“那你快上来。”立夏也笑了,因为小寒善解人意,他娶到个好老婆高兴的。
小寒跳上立夏的背,走了大概三百米,见立夏的脸红了,小寒就主动要下来。立夏对小寒更加满意,抱着她的腿,愣是又走了一百米才把小寒放地上。
立夏不敢说他家里的事,怕一不留神说出他妈嫌贫爱富,就问小寒,“后天咱们办事的时候,我咋接你?”
“我家离你住的地方近,你背我回去?”小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