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今日我与宋道友辞别之后,便会回去闭关,直到第三场道统之争才会出来。宋道友,你本有惊才绝艳之能,为何却只做劳碌奔忙之事呢?”
劳碌奔忙?
从何讲起?
宋丸子:“背着自己的锅,做自己想做的菜,走自己想走的路,此等日子何其逍遥,明宵道君没体会过罢了。”
月光下,明宵的满头银丝分外显眼。
“宋道友,要是当日我落月宗的外门管事没有跟你要什么诊金,你可还会在流月城里大肆售卖灵食,又与我落月宗争道统?”
这算什么问题?
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对过去有着种种假设呢?到底是对眼下有多么的不满和无奈。
“明宵道君,你说这九凤砂之事只是人心之错,我却觉得这是必将发生之事。必有散修丹师为了扳倒你落月宗做下无数孽业,必有人挑动你们道统,也必有无辜之人以自己的性命血肉,为你们的至高地位当一块泥石台阶。人心,乃是被时势所导,时势,亦是被无数人心造就,落月宗亲手造下如今的局面,孽果种种,皆有缘由。”
孽果?
“落月宗千年苦心铸就了一个人人可活的世界,你竟说那成了孽?”
“人人可活,人人也被丹药驱使,我早就说过,你们的道是以丹药驭人,有人驾驭别人,有人被驾驭,既然有不公之根本,自然也就是争斗之缘起。道君其实心里很清楚,只不过不想看清而已,不然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与我辩争呢?我只是个小小修士,即使不信你的话,也该无关紧要,可您不这么觉得……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树影斑驳,人心变幻,明宵回头看着站在暗处的宋丸子,眼前一点轻轻恍惚。
得到什么?
手中捏着那一点细小到可怜的骨头,明宵摇了摇头,仿佛将万千思绪扔入了空中。
“宋道友,我记得你那里有种东西是专门用来回忆故人的。”
“你是说酒?”
宋丸子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封着黄泥的坛子。
“这是我之前酿的果酒,现在也就勉强入口,明宵道君要是感兴趣,只管拿去好了,连着做成几笔大买卖,我就不收你钱了。”
酒坛在空中划过,在半空中停了一下,飘飘落在了明宵的受众。
“多谢。”
一声之后,又是漫长的静默。
宋丸子索性原地坐下闭上眼睛调息了一会儿,等到体内又有了点儿灵气,她拿出裹着卤肉的饭团子,一边吃一边慢吞吞地开口说:
“耽搁了这么久,您手下的落月宗弟子应该已经将苍丹阁上下都屠戮干净了吧?”
本在沉着小脸在思索的明宵,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说:“宋道友,你果然聪慧过人。”
“客气客气。”
他们离开之后,地上摆了四个摞在一起的卤肉米团,还有一小节白骨。
待明宵带着宋丸子去往到苍丹阁,理应空荡荡只有落月宗弟子的苍丹阁里却吵吵嚷嚷。
刘迷叉着腰,嗓子有些哑,手中高举了一块刻画了阵纹的灵石,大声喊到:“现在这些人都是我食修弟子,你们落月宗的人瞪着狗眼看看也就行了,居然还拿法器要喊打喊杀?我告诉你们,我师父早就设下了禁制,你们要是敢伤我们一人,我师父立即也会受伤,到时候你们落月宗的道统之争就输了!”
那些落月宗弟子显然心有忌惮,居然被刘迷逼着步步倒退。
见此情景,明宵就知道他有所算计,宋丸子也算计了他,借着落月宗痛下杀手之时收拢了那些散修丹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