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池穿着寝衣,披着黑发,站在门口,命小丫鬟打水来。
小丫鬟低着头,端着水进去,不敢瞧兰池少爷,脸却先红了,昨夜、昨夜她听见了一点动静,是夫人的声音。
她到榻边,看了一眼床榻,脸更红了,榻上乱糟糟的,兰池少爷的袍子在夫人榻上。
昨夜兰池少爷和夫人……睡在一起吗?那夫人发出的声音……
这、这太奇怪了,夫人可是兰池少爷的继母,而且兰池少爷不是已经,是内侍公公了吗?
她越想越糊涂,一时之间连夫人也不敢看了,只低垂着眼睛,去替夫人梳洗。
夫人还歪在榻上,见她过来扶她起身,摆了摆手说:“谢兰池,你来服侍我。”
小丫鬟吓了一跳,夫人怎么能把少爷当奴婢使唤呢?
可兰池少爷竟没有生气,走过来接走了她手中的帕子说:“你下去吧,去吩咐厨房准备早饭。”
小丫鬟惊讶的推开,出房间的时候,扭头偷看,只见兰池少爷坐在榻边,扶着夫人起身,靠在他肩上,拿着帕子温柔又耐心的替夫人擦洗。
这、这太奇怪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令少爷这样的……听话?
她低着头将门关上。
--------
房间里,谢兰池享受替她擦洗,为她穿衣,她懒洋洋的靠在他怀里,依赖他,需要他,让他感到满足。
他蹲下身去,替她穿鞋子。
她将细白的脚踩在他的膝盖上,抬起来顶起了他的下巴,坏笑着对他说:“昨晚伺候的很好。”
是吗?
谢兰池望着她,耳朵发热,伸手握住了她的脚,垂下眼笑了。
“谢兰池。”她突然叫他。
他抬起来,她的脸就凑了过来,眨着眼瞧他,抿嘴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笑。”
他一愣,是吗?
她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凑过来亲了一口,与他说:“真好看。”
他的脸颊便更红更烫了,她总能令他心猿意马,情生意动。
他站在妆奁前,替她梳发的时候,早饭送了过来。
他的下属也站在门口,问道:“厂督大人,今日您不去东厂吗?”
早已过了上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间他已下朝去了东厂处理事务。
但今日,他想休息一天。
乔纱在镜子里瞧他,听他吩咐属下说,替他去告假。
“你今日要在府中看着我吗?”乔纱问他。
他手指一顿,抬起眼也在镜子中看她,“我陪着你,不好吗?”
“我不想待在府中了。”乔纱托住腮,对他说:“你带我去你的东厂转转。”
他似乎想了想,说了一个“好”。
乔纱满意的笑了,这才是,一点点为她降低底线,千依百顺。
他替她梳好了发,一起到桌子前用早膳。
乔纱挑挑拣拣的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块枣泥糕。
“不吃了?”谢兰池从不知,她吃这么少。
她坐在椅子里突然抬眼看他,脸色变的又冷又差,像是生气了一般。
谢兰池再想说什么,门外下属又来。
跪在门外禀报:“厂督大人,顾将军亲自来接乔姑娘过府。”
谢兰池的脸色也沉了,又来,顾泽这是一下朝就往他府中赶,赶着接走乔纱。
顾泽是不是没弄明白,乔纱是他谢府的人?
“去与顾泽说,乔姑娘今日不去顾府。”谢兰池看着乔纱说。
乔纱也没说什么,只是将面前的汤药加进了甜粥和咸粥,慢慢的用勺子搅着。
黑色的汤药混上了粥,变的像泔水一样。
“厂督大人。”下属又道:“顾将军让属下转告您,今日早朝,圣上已下旨选后。”
谢兰池顿了一下,忽然想起来,是今日,他和顾泽商议的选后就是今日,今日新帝会在朝上下旨选后,下午便会传旨去顾府,选顾家嫡女顾皎皎为皇后。
他竟然将这件事忘了。
这些日子,他的心思全在乔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