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丝气呼呼的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没有礼貌的仆人!”
乔纱站在一旁,假模假式的说:“算了贝丝小姐,她一贯如此,我已经习惯了,惩罚她,只会让她更记恨我,以后就更难度日了。”
“天啊乔纱,她一直这样欺负你吗?这怎么能行!”贝丝气的要下马,被雪莱止了住。
“贝丝小姐,让我来替乔纱夫人处理。”雪莱对乔纱微笑,又垂眼看着女仆长说:“朱莉是吗?我会转告傅亚伯爵,你冒犯了乔纱夫人和贝丝小姐,你暂时留在这墓地,等傅亚伯爵回庄园再处置。”
“长官大人!”朱莉急忙要辩解。
雪莱“嘘”了一声,让副手将她押走,他亲自走到乔纱跟前,对她说:“很感谢夫人您对贝丝小姐的照顾,我扶夫人上马。”
他对乔纱伸出手。
乔纱看着那张英俊的面庞,想了想,将双手交握在胸前,抱歉又赧颜的说:“很抱歉雪莱大人,恐怕我得拒绝您的好意,因为……伯爵大人,他不允许我和任何男人接触。”
她脸颊微微发红,看起来又羞涩又抱歉,像只身不由己的温顺羔羊。
雪莱收回手,有些同情起她来,“是我该抱歉,那就……”他看向女仆卡莎,卡莎的力气恐怕无法将乔纱扶上马。
乔纱当然知道,这个世界里女人骑马是侧坐着的,需要被托一把才好上马,卡莎看起来根本托不动她。
她看向了安静注视着一切的苏里亚,对他说:“那就只能拜托我的继子苏里亚,来扶我上马了,我想你的父亲一定不会介意,我与你之间的接触。”
苏里亚看着她,之前被灼伤的手背,痛感仍然在,他从石屋里出来就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的背。
扣子,她纤细的背后有一排珍珠扣子,从后颈一直往下往下,扣到尾骨。
珍珠扣子的触感在他的指尖泛了起来,他记得昏迷时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女人给了他水,温柔的抱着他,就像幼年时他的母亲那样温柔。
他只触碰到,她背后的扣子,凉凉的触感,是珍珠扣子的触感。
那不是梦吗?
“苏里亚,能扶我一下吗?”她对他伸出手,她想要验证一下,触碰是不是会让他厌恶涨仇恨值。
雪莱和贝丝也看向了苏里亚,穿着骑马服的苏里亚站在那里,灰色的眼睛注视着乔纱,沉静的可怕,他们都以为他会拒绝。
毕竟那样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上前的欲望。
可苏里亚忽然上前,走到了乔纱面前,他没有扶住乔纱的手,而是直接托住她的腰,将她托举起来,抱放在了白马上。
乔纱也惊讶的慌忙扶住他的肩膀,险些以为男主是要将她过肩摔出去,可他居然稳稳把她放在了马上,握着她腰的修长手指似乎抚摸了一下她的背,碰在尾椎骨上那一粒粒珍珠扣子上,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尾巴。
她抖了一下。
苏里亚在马下也呆了一下,慌忙收回了手,掌心刚刚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扫了一下,痒痒麻麻的触感。
尾巴?他……碰到了她的尾巴。
她在马上皱了皱眉,低低轻轻的说:“苏里亚,你该向我道歉,你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苏里亚攥住掌心,心中非常清楚她方才借着侍卫长和贝丝的手除掉女仆长,也非常清楚她故意让他来扶她上马,她睚眦必报,她暗藏鬼胎,可他……
“很抱歉。”他向她道歉,“我并非有意。”
她坐在马上趾高气昂的道:“谁知道呢。”
第7章 [染黑圣父需要几步]
仇恨值没有涨,依旧是个孤零零的[100\1]。
那看来用继母的身份胁迫他,没用。
抱上马这种级别的触碰,也没用。
乔纱坐在晃悠悠的白马上分析,莫非得是“来自继母的亲吻”这种级别才能让宽容又冷漠的圣父,产生一丢丢的厌恶和仇恨?
她垂眼看着马下,为她牵着马慢慢前行的苏里亚,他拒绝和她共乘一匹马,却容忍了她要他亲自为她牵马的要求。
马儿踏过崎岖的小路,颠簸的她脚尖晃悠悠踢在他的手臂上,弄脏他洁白的衬衫,他也没有丝毫不悦。
倒是能忍。
乔纱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绿荫如盖,路旁开着一株株硕大的紫色铃兰,这一路上时不时有松鼠、蝴蝶、各种动物追随着苏里亚,引起了侍卫们的惊叹,频频朝她和苏里亚看过来,不确定这种“奇观”是因为苏里亚,还是因为她。
与神同行的待遇。
苏里亚一路上没有说话,直到抵达庄园,他伸手握住乔纱的手指扶她下马,忽然开口低声问她:“乔纱夫人,在贝丝小姐之前,你有没有进入过石屋?”
他握着她手指的手是冰凉的,掌心贴着掌心。
乔纱的第一反应是:他还是怀疑她先进了石屋偷走他的指环吧。
第二反应是:他该不会是要对她使用读心术吧?她记得戴回指环后,只要苏里亚触碰谁,就能读取谁的真心话。
果然她看见苏里亚蹙了一下眉头,眼神疑惑,他应该是听见了她的心里话,疑惑她为什么知道他会“读心术”。
乔纱索性趁着他的“读心”,果断回答道:“没有。”
内心却想:戒指是我偷的,又能怎么样,愚蠢的继子。
她在苏里亚阴晴不定的表情下,抽回了手,朝着贝丝而去,向她告别。
苏里亚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光明正大的向他撒谎,在知道他使用了读心术后,依然满口谎言。
他甚至怀疑,她的心里也没有一句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