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年少反派当靠山[穿书]

分卷(74)(2 / 2)

他甚至分不清哪一点让他更难过, 是唐乐山的无心, 还是唐乐山的疏远。

唐乐山心烦意乱,冲动下带走邢涟,却没有一个目的地。

最后两人化身成凡人,找了个客栈。

两间上房。唐乐山进门后抢着说。

不好意思客官,店小二打着哈欠道, 这个时辰了,本店只有最后一间上房。

就那间吧。邢涟抬手在柜面放了颗金豆子, 店小二的困意顿消,喜上眉梢道,好嘞,客官里面请!二位是远道而来吗?舟车劳顿的, 需不需要小的去准备吃食?

需要时再叫你。邢涟主动回答道。

为了防止唐乐山再跑,他特意落后唐乐山一步。从他的角度, 看不到唐乐山的表情,可他感觉得到唐乐山的僵硬和不情愿。

邢涟的心脏像被狠狠捏了一把,他眼神一暗, 跟着店小二进了房间。

你去休息吧。

等到店小二退出去,唐乐山坐到窗边的贵妃榻上,让邢涟去床。

上房空间够大,贵妃榻离床挺远。

唐乐山只想缓解共处一室的尴尬,可此番距离,无意在邢涟伤口上撒盐。

师兄,你非要如此吗?邢涟压着苦涩,轻声开口道。

两人相识以来,从未有相顾无言的时刻。唐乐山迅速在心里组织语言,不想难为邢涟,也不想暴露自己。

我是他哥。

唐乐山默念了好几遍。

阿涟,那天是我不对。他终于说起正题,硬着头皮瞎编,我不习惯别人碰我,不是针对你。但我不该反应太大,吓着你了吧?

他强迫自己抬眸看向邢涟,笑着道:都是我的错,刚才应该我给你跪下,瞧我这脑袋,喝点酒就懵了。

邢涟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唐乐山。

不习惯别人触碰。

却能跟宏焰勾肩搭背。

苦水变得酸涩,邢涟错开视线,迈步走到床边,坐在床沿。

唐乐山身上淡淡的酒气很快扩散到邢涟鼻端,两人各怀心思,气氛再次沉默。

阿涟我

我知道你为什么躲着我。

沉默过后,两人同时开口,邢涟语速快,唐乐山刚蹦出几个字,邢涟就说完句子。

然后唐乐山就:???

知道?

知道什么?

唐乐山一阵紧张,如果邢涟知道他的想法,会不会以为他变态?

会不会不认他?

怎么挽回?

邢涟见唐乐山明显慌了一下,以为自己说中了。

可他万万不能承认,唐乐山光是被他抱了一下,就吓得不敢露面,如果他这时坦白了心意,唐乐山恐怕要逃到天边,再也不来见他。

他盼了三百年,才盼回来的人,怎么可以从此陌路,再也不见呢。

他受不了。

那天晚上,师尊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邢涟找了个借口,企图转移唐乐山的思路,师尊不知你身份,还当你是老祖宗,她不想我总去无双派,也许会故意说些不好听的话

一切都是误会。

他在袖子中紧抠掌心,极力让自己表现平静。

他们退回到之前的关系也好,至少唐乐山还把他当亲人。

唐乐山终于正视邢涟。

上官筝的确跟他讲了些当年的事,邢涟肯定猜得到。难道邢涟以为自己也跟别人一样猜疑忌惮?

这误会就大了啊!

唐乐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现在有老祖宗的修为,能明白地看出邢涟全灵根的天赋。

当年邢涟以真灵根进入凌云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邢涟当时已有修为,刻意隐藏了实力。

加上之后出现的蛛丝马迹,比如各种难懂偏门的符咒法阵,比如悬在灵台、能跟男主角对战的剑,比如邢涟掌心浮现的魔契印

唐乐山一直逃避面对,因为这个问题太难开诚布公,他索性置之不理。

然而现在,邢涟竟以为自己因此心存芥蒂,他必须得跟邢涟聊了,否则他岂不是渣上加渣?

静默半晌,他下决心般道:阿涟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邢涟:!!!

话题顺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邢涟愣住,什么苦涩酸楚,统统没了踪影。

唐乐山,猜得这么准。

他确实时常思考若是唐乐山有一天问他,他该怎么回答,但他准备了无数答案,唯独没有料想,唐乐山一语道破。

我邢涟顿了顿,自嘲一笑,凝视唐乐山道,是。

他都已经知道唐乐山来自其他的世界,交出自己的秘密,也算公平。

就是不知道,唐乐山一旦知晓了真实的他是怎样,会不会比之前跑得更快。

绕了一圈,居然还是躲不开。

不等唐乐山开口,邢涟垂眸,敛去眼中的微光,也遮掩起所有情绪。

他用最冷静的语气说:我活了两世了,前世我

唐乐山不吭声,安静地听着邢涟讲述自己的经历。

那些他从系统那里都听过两遍的故事,通过邢涟的口述,成为无比真实的过往。

当然,说到今生时,唐乐山还是吃惊不小。想到两人相识之初,他像对待小孩儿般对待一个杀人如麻的大佬,还真是幸运地保住了小命。

我最初是想再杀一次沈逸风的。

邢涟得不到唐乐山的反应,用余光瞟了唐乐山一眼。

对方正举目眺望窗外,他的心情愈加七上八下。

可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没有回头路了。

但是你改变我很多。邢涟苦笑,我阴暗、狭隘、以己度人,可你却坦荡、磊落、与人为善。从你身上我看到了另一种活法,然后我放弃了原来的打算。他们猜忌我是对的,我收服小魔王,本就是不怀好意。我的存在,也被天道不容,因此我的雷劫才总是凶猛,天道要我的命,我还连累了你。

邢涟两辈子加一起,都没有这种掏心掏肺的经验,当他说完最后一个音,他就仿佛成了案板上的鱼,要杀要剐,全凭唐乐山一句话。

但唐乐山的视线转过来,并没有直接开口。

唐乐山何尝不懂这种交代自己的感受?一个成年人,要事无巨细地对另一个人剖析自我,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和信任?

他的阿涟

所有情绪,都不及此刻他对邢涟的心疼。

他甚至忘了他要远离邢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