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难道是鬼?
这两天恰好就是清明节!杨嫚越想越疑神疑鬼,越疑神疑鬼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也知道说有鬼是搞迷信,是要被批判的,所以她并没有和别人说她感觉到有人绊她脚。
从医务室出来,杨嫚请假回去休息。
然而看不见的手也跟着她回到宿舍,扶她的女教师离开不久,她走路就有看不见的手扯她的脚,她躺下就有看不见的手拤她脖子。
她吓的喊来隔壁一位老师的妻子陪她。然而宿舍有第二个人看不见的手就消失了。
家庭主妇忙的很,没可能一直陪着杨嫚不做事,陪伴杨嫚半个小时就回家了。
宿舍里又只剩杨嫚一个人,杨嫚提心吊胆的等了十多分钟,站起来走两步立即被看不见的手扯脚,一连两摔摔在地下爬不起来。这还不算吓人,吓人的是挂在墙上和书架上的东西毫无规律、接连不断地往她身上砸!
“救命!有鬼!”
杨嫚的惨叫声凄厉瘆人。
隔壁的家庭主妇手里的酱油瓶都吓的摔碎了。楼下的家庭主妇怀里的孩子倒是没掉,但是吓到紧紧抓住妈妈的脖子,动都不敢动一下。
两层筒子楼里七八个主妇和大婶聚到杨嫚家门口,推门根本推不开。问杨嫚怎么了,杨嫚除了拼命喊“救命”就是喊:“有鬼”,房间里呯里咣啷的砸东西又是人摔跤的声音。然而房门一直都不得开。
门外三个被大人抱在怀里的孩子都吓的哇哇大哭,这三位立即抱着孩子走了。
毕竟清明节啊,剩下的几位也挺害怕的,相互商量着换到楼梯口站着看,派了一个人去保卫科喊人。
李惜文从坐下来就一直手不停在抄写资料。中间她去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左右两边的座位都换了人。左边的男生穿着旧军裤,气质老成像是调干生,右边的男生一脸桀骜。这两位看见李惜文几乎是同时露出“同学你好”的微笑,又同时看对方一眼,小眼神都要蹦出火花了。
别说已经有对象了不想勾三搭四,就是没有对象,一边抄论文一边还要客串捣蛋鬼忙死了哪有闲功夫逗小狼狗玩?
李惜文默默把笔记本收起来揣挎包里,杂志收好放回书报架上,拎包走人。
李惜文的精神力触须一直留在杨嫚那儿,她“看见”保卫科的人和历史系的人都来了,还“看见”杨嫚紧紧抱住一个男人哭的梨花带雨。那个男人吓的脸色都变了,极力要推开杨嫚。
走到荷花池子的时候,李惜文感觉到头痛,收回了精神力。她到宿舍倒头就睡,半夜醒来起来头不痛了,她壮胆再试一下,发现她的精神力很轻松就伸能到杨嫚的宿舍去,当然中间要小心避开房子之类的障碍物。
杨嫚没有睡觉,开着灯,眼睛睁得大大的缩在床角。
李惜文本来想拽一下杨嫚的脚的,想想夜深人静杨嫚尖叫一声“有鬼”肯定会吓哭老人和小孩,决定算了。她又去探了一下杨嫚的办公室,发现她现在也能够得着。不用再去平大真是个好消息,李惜文安心的爬回床上补眠。
杨嫚第二天上午没有去上班,下午历史系有事派人喊她去。她提心吊胆上二楼,脚底板才踩到最顶上一层台阶,看不见的手又拽住她脚脖子把她拽下去了。
杨嫚扯着脖子喊“有鬼呀~~”的声音轰动了前后三栋办公楼。
怎么可能有鬼呢?纵容杨嫚同志就等于纵容她宣扬迷信!
杨嫚被学校派车派人护送去了医院。
李惜文每天早晚打卡去杨嫚的宿舍和办公桌“看一眼”,发现杨嫚的办公桌换了新主人相当欣慰,学习效率都提高了。
这几天下了点小雨。李惜文早晚过去帮蒋老师照看菜秧,给冯教授家和这一排教授家的院子里都搭好了黄瓜架和丝瓜架。礼拜天她也没回家,跟冯教授蒋老师还有他们家的大小一串五个师弟师妹们一起去自留地种菜。
前年的学校农场就是绳子圈起来的农村。现在有一块地方已经砌上了围墙。蒋老师介绍说那是农场的养猪场和养鸡场。
“去年养猪场养了五十多头猪,今年超过八十头。”蒋老师笑的特别舒心,“养鸡场今年也扩大了规模,今年买鸡蛋不愁了。”
八十多头猪平均摊还不够全校师生每周吃一碗红烧肉。不过一个才办一年多的校办农场能有这样的规模已经很可以了。李惜文就和蒋老师说:“我上班的机械厂规模很大,厂办农场面积很大还是机械化,厂里的食堂伙食就很好。我觉得我们学校的农场朝那个方向发展下去,我们学校的食堂也会越办越好。”
“我们校办农场只有这么大了。也不只是各大学校,连各大单位都学我们办农场,各家的申请报告打上去倒是全都批了,就是平京城外就这么大的地方,你一块我一块的分下来,都只有一两百亩地。像我们学校这样有几千亩地的单位,好像只有我们一家!”蒋老师看孩子们都跟着丈夫到自留地的那一头去了,小声说:“我们学校农场大,需要改造思想的老师都是课余在农场劳动,住的农场宿舍条件是不怎么样但是农场职工都很老实,在农场劳动不算太吃苦。你和王场长争取农场真是做了大好事。”
李惜文其实已经感觉到了教授们的变化,现在教授们看她的目光都透出一点慈爱,不像以前好多教授看她就差把“恨铁不成钢”写脸上。李惜文现在找到了原因真是很开心的,她想谦虚一下又不知道怎么说,只有嘿嘿笑。
李春来闲下来着手调查杨嫚,发现杨嫚居然因为宣扬封建迷信被下放到了梅省现在条件最艰苦的高山县,那地方去年还吃救济粮,今年估计还要继续吃!这还需要做什么小动作啊,李春来提着补发下来的工资袋,愉快的找师叔商量盖房子去了。
李惜文补完了全部作业又被冯教授和几位教授压着补考缺考的各科考卷,不只要补考她原来那个班级的考卷,还要补考三年级的全部考卷。
“教授,他们三年级的教材跟我们的教材不一样,这部分内容我不会呀。”李惜文都想哭了。
“你都知道教材不一样,怎么可能不会?”冯教授不为所动,“给我写!”
“我考不好很丢脸的,不只丢我自己的脸,还要丢您的脸!”李惜文继续讨价还价,她担心她的满分记录栽倒在这次考试上!
“我已经没有脸了,我现在不要脸!”冯教授的手现在不只习惯拿教鞭,还习惯拿锄头,他老人家怕敲学生的脑袋用劲太大敲出个傻子,把桌子敲的呯呯响,“你下放劳动你还有空写书呢,你爬墙去写农村实用数学手册也就算了,数学系教授的恭维我听着还是很舒服的。可是是个人都来恭喜我,说我学生那个《看图找地下水》画的好,合理利用地下水的十一讲怎么怎么好!我呸,那是我教的吗?你个不务正业的不孝子孙,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老师,我还有打井机呀……”李惜文好委屈的,“我那个经验总结是为了打井机服务的呀。大家都会找地下水了,打井机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买,才会显的更加的重要嘛。但是不能合理利用……”
“你闭嘴!”冯教授按住胸口要演一下被气的摇摇欲坠都演的很有活力。
李惜文赶紧把冯教授的茶杯拿过去,“老师您喝水,我继续考还不行吗?”
李惜文好不容易考完了这一堆试卷,还没有喘气呢,去实习的同学回来参加期中考试,她又被踢去参加期中考。
王显胜老大哥用力拍李惜文的肩膀欢迎她,“李小妹同学,期中考试开卷考,资料可以随便带,我们就带你了哈。”
第122章 吴静来
开卷考通常等于“给你一堆书,挖地三尺你也翻不出来答案”。
就算王显胜把全班同学的座位重新编排了一下,确保每个学习好的同学旁边都有一个或者两个学习吃力的同学。然而翻遍课本和参考书也找不出现成的答案,就是抄别人卷子上的答案也不能直接抄啊。
同学们在考场倾情演绎“抓耳挠腮冥思苦想搜肠刮肚汗如雨下……惜字如金哎声叹气”。
监考老师抱着茶杯看的开心死了,最后还要快活地抖着腿奚落:“叫你们上课不带脑子,死记课堂笔记有用吗?”
开卷考居然难成这样!同学们交完卷都不舍得走,站在走廊仰望天空抒发伤心。
隔壁班和隔壁班的隔壁班同是考场沦落人,现在谁也不嫌弃谁了,挤一堆抱团取暖。大学都念了四年了,三个班从来没有这样融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