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走到床边,蹲下去,趴在地面,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里一照,床下空空的,并没有人。他又走到衣柜前,拉开了衣柜门,里面挂着一排排颜色鲜艳的女装,一件男装都没有。小吴挑了挑眉,出门又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这个房间是次卧,面积比较小,摆放着一张光秃秃的床,床上只有一张乳白色的床垫,连床单都没铺就更别提住人了。
次卧的布置更简单了,除了床,就只有一个衣柜,小吴拉开了衣柜门,诧异地挑了挑眉,客卧的衣柜里上半部分摆放着一只一只的包包,下面全是各色的高跟鞋。
这里就住了一个女人吧,用得着一二十个包,一二十双鞋子吗?
太夸张了,更诡异的是,这套房子里,除了遗落在沙发上的那件白衬衣和西装,没有任何男人生活的痕迹。小吴又回到了洗手间,他站在洗漱台前,望了一眼摆放在架子上的那个浅绿色的杯子和插在里面的那把紫色的牙刷,转身走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他对小姜说:“这间屋子里原本住的是一个女人,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跑去哪儿了。你采集一下屋子里的指纹,我给崔哥打个电话告诉他咱们这边的情况!”
他拉上了门,走到客卧,什么东西都没碰,就站在窗户边,拿起手机给拨通了崔晋的电话号码!
——
医院里,张琴躺在病床上大睁着眼,觉得时间漫长极了,仿佛每一秒每一刻都定格成了一个画面,然后无限的拉长,让她觉得备受煎熬。
本来,她知道她今晚的身份就是诱饵,虽然有警察在一旁保护她,但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她应该害怕的,可随着这种焦灼和不安的蔓延,她甚至希望对方早点出现算了,这样不管是死是活,好歹有个结果,总比这样一直磨的好。
过了许久,也不知道几点了,医院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偶尔有护士步履匆匆路过病房的声音。病房里一片漆黑,唯一的光线来自于走道上的白炽灯,白色的灯光从病房门上那一方小小的玻璃窗上投进屋子里,带来了些微的光亮。
忽地,一道踏踏踏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然后停在了病房门口,跟守在门口的警察低语了两句,紧接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端着托盘,戴着口罩,穿着白色护士服,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看起来温婉窈窕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开了床头的小灯,然后冲睁着眼的张琴笑了笑,温柔地说:“还没睡?”
张琴坐了起来,看了一下她胸口挂着的工作牌
,笑着点点头:“嗯,不是很困。”
她的目光挪到护士放在托盘上的枕头和药瓶上,不解地问:“护士,这是什么?”
护士把一张写得极其潦草,普通人没法辨认出来的医疗单递给了她,解释道:“这是医生开的单子,你的伤需要打一针,这药里面有助眠成分,能帮助你快速入眠,这样你会恢复得快一些!”
“哦。”张琴看了看单子,这确实是县医院医生开的单子,下面还盖了一个蓝色的印章。
她看着护士拆开了全新的注射器,将药水吸入注射器,准备打针了,这才想起,病房里还有两个大男人。
张琴还没谈过恋爱,让她在两个男人眼皮子底下扎屁股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她咳了一声,问护士:“打哪儿啊?”
病床下面,崔晋倒是一脸冷淡,反正他也看不见,打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不尴尬。
不过,护士可以穿这么高的鞋子吗?
因为他就躺在病床下面,所以护士的鞋子离他的脸非常近,只有一尺多远。这是一双黑色的细高跟鞋,鞋面上点缀着一排亮晶晶的装饰,鞋子往上是一条白皙修长的美腿。
再往上就非礼勿视了,崔晋赶紧收回了目光,将视线集中在鞋跟上,这个鞋跟怕是有十来厘米高吧,又尖又细,难怪对方明明走得不快,动作也很轻,可踩在地砖上,还是踏踏踏地作响,尤其是在安静的夜里,似乎将这声音放大了好几倍。
不等崔晋想明白,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未免惊扰今晚的行动,崔晋一直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好在现在病房里开着灯,床下这点光也不是那么明显。
崔晋把手机举到面前,看了一眼,是小吴打过来的。现在护士在给张琴打针,未免惊动她,他将电话挂断了电话,给小吴回了一条信息:什么事?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小吴看到短信,长话短说,简短地回了他一条信息:崔哥,我们根据电话号码,没找到你说的那个女人,只抓到了一个非常可疑的瘦瘦小小的男人!
信息后来附带了一张老九的照片!
盯着那张照片,崔晋如遭雷击,老九没来对张琴下手,那他们派过来的是谁?
对了,刚才那个女人,穿着高跟鞋进来突然说要给张琴打针的女人!
崔晋蹭地从床底下爬了起来,迅速打开了灯,就看见张琴一脸煞白地躺在病床上,嘴角似乎还有白沫吐出,浑身轻轻地抽搐了一下,非常难受的样子!
“苏忠建,刚才那个女人就是来杀张琴的,她给张琴注射了不知什么东西,你马上送张琴去急救,我去追那个女人!”崔晋迅速地按了一下护士铃,拔腿冲了出去!
第144章 骗子的原配
“这个药打了刚开始有点不舒服,你忍着点哦,过一会儿就好了。”梦姐拿起针筒,细声细气地对张琴说。
张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趴在床上,露出了小半边臀部。
她有点怕打针,闭上眼将头埋进了枕头里。很快屁股上就传来了轻微的刺痛感,药物进入她的体内,她陡然觉得心跳加速,恶心,不舒服极了,忍不住动了一下。
梦姐拿着针筒的手一顿,见张琴的反应有点剧烈,马上就针筒拔了出来,里面还剩一点药液没注射完。不过也没关系,刚才的那些量足够了,她会越来越难受,直至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张狭窄的病床上,等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僵硬的尸体。
梦姐满意地把用过的注射器放进托盘里,端起来,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病房,全程只花了不到三分钟。
出了病房她的速度陡然加快,高跟鞋被她走得如履平地,又轻又快,干脆利落,不过转眼的时间,她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拐过弯,梦姐走到另一条没有亮灯的走道上,迅速拉开了一扇涂着绿色油漆的门,然后轻轻掩上了门。
远处的灯光从房间西北侧顶部那一扇正方形的小窗中投射进去,让里面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白色的光线让屋子里的一切无所遁形,这是一个很小的杂物间,只有六七个平方,堆满了废纸箱和一些废弃的管子、塑料袋之类的,在废纸箱上坐着一个双脚双手都被捆绑了起来,嘴里塞了一块脏乎乎破布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下身是一条宽大的白色裤子,头发很乱,垂了下来,披散在肩头,乱蓬蓬的,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了泪水。看到梦姐进来,她飞快地摇头,脑袋摆得像拨浪鼓一样,一双盈满泪水的乌黑眼珠子里盛满了祈求,仰头望着梦姐,用眼神哀求她放了自己。
梦姐嗤笑了一声,微微弯下腰,葱白的手指轻轻捏着那姑娘的下巴,抿唇一笑:“想我放了你?”
那姑娘赶紧用力点了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哀鸣声。
“等着吧!”梦姐松开了手,讥诮地看着那姑娘,扯下口罩,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地解开了护士服的扣子,露出大红色的内衣和呼之欲出的丰、满胸部。
她把护士服脱了下来,丢在那姑娘的身上,罩住了那姑娘的头,然后捞起地面上一只黑色的塑料袋,取出她自己的衣服,一条深蓝色的连衣裙,迅速地穿到身上。再将头上那个老土的盘头发的黑色头花撸了下来,丢到地上,放下一头如瀑布般秀丽的长发,撩了撩,将头发弄得散乱自然一些。她又拿起藏在黑色塑料袋里的包包,找出化妆品和小镜子,对着窗口进来的光线,简单地在脸上涂了涂,几分钟之后,一个长发妖娆的漂亮女子出现在这破旧的杂物间里。
轻轻瞥了地上那个将护士服抖落到地上的狼狈姑娘一眼,梦姐勾着唇,微笑着拉开了门,并顺手将门给关了上去,然后拎着银色的挎包,大步往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这个点,电梯里已经没有人了,因而速度非常快,几秒过后,就落在了一楼 。
电梯门打开,还没踏出去,梦姐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急促的男声,在询问住院部大门口的玻璃门外的两个男人:“刚才看到一个女人出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