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这下总算听明白了,她不相信这个事实:“医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我们家大军有儿子啊,已经快七个月了,可爱又机灵,一点问题都没有。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医生看着孟母脸上焦急的神情,又瞥了一眼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恹恹地靠在病床上的孟军,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不过这都是病人的隐私,他们做医生的还是谨言慎行,免得惹上麻烦。
医生笑了笑说:“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等孟军的身体恢复一些后,再做一次检查!”
说罢,医生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孟军母子。
孟母心里七上八下的,轻轻唤道:“大军,大军……”
过了好半晌,孟军才回过神来,低头瞥了孟母一眼,语气干涩地喊道:“妈。”
孟母看着他,一个劲儿地安慰:“肯定是医院的检查出了错,咱们回头换个医院给你做检查啊。”
孟军自嘲一笑,反问:“再检查一遍?然后再被判一次刑?让医生宣告我是个不能生的废人吗?”
“怎么会呢,你还有小进呢,肯定是医院搞错了。”孟母自欺欺人地一口咬定。
孟军单手捂住脸,绝望地咆哮了出来:“他是野种,他不是我的孩子!”
这一声大吼,彻底撕碎了孟母极力掩饰的那层遮羞布。
“孟……孟军……”孟母哆嗦,看着儿子指缝中流出来的泪水,是又愤怒又心疼,“你哭啊,妈,妈一定撕了蒋丽妃那个女人!”
孟军这一刻对蒋丽妃的恨意也达到了极点:“就是因为知道那个野种很可能不是我的骨肉,我才会心神不宁,没留意信号灯的变化,出车祸的!”
是蒋丽妃害了他。
她不但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让他喜当爹,还害得他后半生都是个瘸子!
孟母听说还有这一茬,也是气得不行,正巧,蒋丽妃奉蒋母的命,给他们娘俩送午餐过来了。
“怎么在哭啊!”蒋丽妃诧异地看着哭得难以自已的孟军和一脸愤怒的孟母。
孟母瞧见她,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一个箭步上前,夺过蒋丽妃手里的保温盒,飞快地打开盖子,提起保温盒就往蒋丽妃脑袋上泼去。
蒋丽妃不防,饭菜混着汤汁从她的头上淋了下来,泼了她一身,弄得她非常狼狈,得亏这饭菜不是刚出锅的,否则她怕是要被烫得毁容。
无端端被人兜头泼了一盒饭菜,蒋丽妃完全忘了蒋母的劝告,发飙了,使劲儿推了一下孟母:“你有病吧?我才睡了三四个小时就起来给你们送饭,你不吃就算了,还拿饭泼我,我跟你没完。孟军,你自己看看,你妈都干的什么事,就没见过这样的恶婆婆!”
“还好意思说我是恶婆婆,我挠死你个水性杨花的贱货!”孟母犹不解气,扑上去,对着蒋丽妃那张如花似玉的娇嫩脸蛋就挠了过去。
不过这次她没如愿,蒋丽妃有了防备,两人扭打在一块儿,你扯我的头发,我用指甲抓你,打得不可开交。蒋丽妃年轻力壮,孟母经验老道,打来打去,两人竟不分轩轾,彼此身上、脸上都添了不少彩,头发也被揪了一撮在地上,非常狼狈。
孟军想帮忙,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孟母的眼皮上添了一道伤,他赶紧按了床头的铃。
不过早有其他病人家属见势不对,跑去护士台把这事告诉了护士。
很快几个医务人员就跑了进来,将孟母和蒋丽妃拉开,劝道:“都是一家人,别打了,有事好好说,别影响了病人休息。”
“谁跟她是一家人!”婆媳之间头一次如此有默契,异口同声地说。
这个时间是饭点,孟军的主治医生吃饭去了,来的是同科室的另外一个男医生,不了解状况,只好和稀泥:“有事找个地方,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在病房里打闹,严重影响了病房的秩序,也影响了其他病人。对你们自己,对他人都不好,你们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他越过蒋丽妃婆媳,看向病床上的孟军:“你劝劝你妈和老婆!”
不是说,婆媳之间有矛盾都是当丈夫和儿子没处理好这两者的关系吗?
孟军现在心里窝了一团火,几欲将他焚烧,他看也不看蒋丽妃,冷淡地说:“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
蒋丽妃不干了,她好心好意给他们娘俩送午饭来,没讨着好就算了,还被孟母泼了一身的油,孟军又是这态度。
她气冲冲地瞪了一眼孟军:“你个孬种,你妈不分青红皂白,这样欺负我,你连吱都不吱一声!你什么意思,不想过了吗?”
孟母正在气头上,听她骂自己的儿子,不干了,抄起病床边的椅子就要往蒋丽妃身上砸去,被盯着她的医务人员给拦住了,她气得破口大骂:“我打死你这个老是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贱货,你不知怀了谁的野种,还赖到咱们家大军头上。你这个烂货,好意思要彩礼,还要我们家的房子,你这坏了良心的……”
她越骂越难听。
孟军和蒋丽妃齐齐变了脸色。前者是因为自己最深的耻辱被医院里这么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家属给听到了,即将沦为谈资,飞快地在医院里传遍,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生不了孩子。
而蒋丽妃则是因为藏在心里,谁都没告诉的秘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拆穿了。她仿徨又恐惧,浑身都开始发抖,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哆嗦着手,蒋丽妃还想挣扎一下,讪讪地笑着说:“你胡说什么呢?小进就是孟军的孩子……”
话刚说了一半儿,就被孟母给截断了:“你还想骗我们,医生做过检查了,大军的精子有点毛病,怀上就很容易流产,沈容怀了三个不是胎停育就是流了,就你没事。你还想瞒我们到什么时候?你这个没男人就不行的骚狐狸精……”
孟母这一顿噼里啪啦的指责,固然让蒋丽妃绝望难看,同样也相当于把孟军的尊严丢到了地上踩。
孟军一脸菜色,双目无神地盯着床铺。他今天面子里子尽失,人财两失,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呢?他妈想骂就让她骂给痛快吧!
蒋丽妃本来就不是肯吃亏的,被孟母这么怒骂,也跟着恼了,怒道:“我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你儿子又是什么好货?婚内出轨,家里有老婆,还在我面前献殷勤。你这老憨货,不把儿媳妇当人,将沈容当牛当马使唤了四年,还去砸了人家妈妈开的店,气得人家妈妈吃老鼠药自杀,差点丢掉了性命!我蒋丽妃确实不是什么传统的好女人,我爱玩,没有定性,对不起的也就是我前夫一个人。你们家呢?左邻右舍哪个待见你们?哪个不在背后笑话你们?”
孟母被她揭了短,气上心头:“滚,滚,我马上就让大军休了你,带着你的野种滚出我们家!”
既已撕破了脸,蒋丽妃也懒得再装样子,讥诮地说:“那是我的房子,我凭什么滚?要滚你们一家滚。”
若不是有人拦着,孟母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嘴:“你这个贱人,就是贪图咱们家的房子。当初要不是以为那野种是我们家的,我们怎么会把半套房子给你做彩礼。我告诉你,想留着那野种霸占我们家的房子没门,我明天就去法院告你!”
蒋丽妃还真不怕她:“你去告,随便告,我是生了孩子才跟你儿子领证的,他早就知道我有个儿子。这可不算我欺骗他,任凭你说破了天,我也不怕,这半套房子就是你儿子赠与我的!”
第99章 不孕不育原配(完)
蒋母在阳台上收拾晾干的衣服,听到开门声,知道是蒋丽妃回来了,她头也没回,随口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孟军今天好些了吗?”
客厅里没有回音,只有大门重重摔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