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让你丈夫到王府找李尤,至于给他安排什么职务,王府不录无用之人,一切但凭本事说话!”张衡公事公办地说。
闻言,沈容松了口气,她巴不得司马冲天职务不高,处处受气,不然他怎么会动歪心思呢!
沈容起身,给张衡福了福身,激动地说:“多谢大人给我家夫君一个机会,小妇人感激不尽!”
张衡点点头,拿过旁边的一册书,提笔书写,头也未抬:“以后有空多来陪陪我母亲。”
沈容明白,这是交换条件,也是逐客令。她识趣地说:“只要老太太不嫌打扰,小妇人乐意之至。时候不早了,小妇人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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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沈容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司马冲天。
司马冲天乐得在屋子里团团转,转了好几圈,又走过来紧握住沈容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夫人,夫人,你,我司马家,真是祖上冒青烟了,娶了你,我三生有幸!”
“夫君言重了,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分什么你和我。”沈容笑着嗔了他一眼,“你再这么见外,我可生气了!”
“好,不生气,夫人莫气,都是为夫的错。”司马冲天拍了拍沈容的手,换了个话题,“夫人,你说,我明天穿哪一身衣服好?”
沈容给他挑了一身风度翩翩的白衣,又配上了束发的冠,腰带,鞋子,务必把他江湖少侠意气风发、精神奕奕的那一面表现出来。
司马冲天这人穿上白衣,还真是有几分面若冠玉的倜傥潇洒。这是与京城男儿面貌截然不同的类型,沈容想,说不定小郡主就喜欢这一号。人嘛,就喜欢自己没有的,新鲜的。作为宁王的爱女,小郡主什么样的世家公子哥没见过,最后还是嫁给了司马冲天,固然有政治的原因,但据原著说,她也蛮满意司马冲天的。希望司马冲天这次在宁王府亮相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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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司马冲天穿着骚包的白衣,骑着骏马,前往宁王府。
家里,除了康伯和沈容,其他女眷都不知道,司马冲天是去谋差事去了。
康伯等得很着急,不时地在府中张望。沈容在院子里晒太阳,康伯按捺不住,有好几次跑过去问她:“夫人,你说今天这事能成吗?”
若是不成,再想攀上宁王府就难了。而且他们进京城已有数月,开销不小,荷包捉襟见肘,再找不到开源的法子,家里这点余钱恐撑不到过年。司马冲天一心要干大事,平日里几乎不管这个,沈容身体不好,动辄就晕倒,这些杂事,全落到了康伯头上,也无外乎康伯要着急了。
沈容轻轻摇着团扇,坐在树荫下乘凉,蝉鸣不止,清风徐来,让人昏昏欲睡。沈容打起精神,反问:“康伯你对天哥的武艺还没信心吗?”
虽然司马冲天现在的武功还没达到书里后来所描述的那么厉害,可现在也是响当当的一枚少侠,通过王府的考验做个侍卫什么应该还是不难的。
果然,到了下午,司马冲天就喜气洋洋地回来了,瞅见沈容和康伯,他立刻兴奋地说:“成了,王爷见我武艺不俗,极为赞赏,让我暂且做个正八品行参军,只待立了功就提拔!”
“恭喜庄主,贺喜庄主。”康伯比他自己做了官还高兴。
沈容也站了起来,好奇地问道:“天哥还见到了王爷,王爷是何模样?”
“王爷身高七尺,身形挺拔,仪表不凡,文韬武略……”司马冲天把宁王夸得那个天花乱坠,眼底神采飞扬,端是对王府权势的向往。
沈容含笑看着,不时地点头应声,没错过司马冲天话里话外浓浓的艳羡。也是,王府是何等的奢华,他们这座小院跟王府相比,那就是如现代的廉租房跟海景别墅的差别,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领了差事,接下来司马冲天开始变得忙碌多了,每天定时去王府点卯当差。开始他还觉得有新鲜劲儿,但时日一长,武林中人的散漫性子就露了出来,更重要的是,他不满足于正八品的行参军。正八品这样的低阶武官,在王府里非常不起眼,王府平日来往的哪个不是达官贵人?司马冲天只有给人毕恭毕敬敬礼的份儿。
至于他所谓的立功了升职,京城歌舞升平,王府内戒备森严,天天都平平安安的,什么事都没有,这升职哪是那么好升的!武官要想升职,要么是在主子遇袭时拼死保护,舍命相救,或者勇猛地斩杀来敌,要么是去边疆守卫国土,用血和性命去拼个前程。
没有这两种情况,想升职比登天还难,渐渐的司马冲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兴奋变成了阴郁,回家经常一个人躲着喝闷酒。
而且更让他忧愁的是,行参军这份官职的俸禄根本养不活家里这二三十口人。
京城大不易居,来了大半年,司马冲天才明白,京城汇聚了全国的杰出人才,能人异士辈出,他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出众,轻易能绽放出绚丽的光芒。
现实和理想之间巨大的落差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他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神情也一天比一天严肃。
雪莲和小鱼两个傻丫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把这归结为司马冲天做了官老爷,官威太甚的缘故。听到两人的马屁,沈容心里笑翻了天,司马冲天的后宫可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