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含笑点头:“是的,昨天有一位先生打电话过来定了包间,说会有一位姓徐的先生过来,想必就是先生您了!”
见徐主任点头承认了。服务员微笑着把他带到了包间,然后上了一壶西湖龙井和两碟他们茶楼的特色小点心:“先生慢用,有事请按铃!”
“你出去吧,有人找我就把他领进来。”徐主任摆了摆手。
服务员退出去,他坐了一会儿,忽然收到了吴三的信息:“老大,有个穿黑色外套,戴着一顶棒球帽,把脸遮了个大半的男人进茶楼了。”
徐主任精神一振,坐直了身,目光炯炯地盯着大门口,又给吴三发了一条信息:“你带两个人过来,将他堵在包间里。”
他在茶楼的二楼,而茶楼的服务台在一楼。大清早的,偌大的二楼,就他这么一个客人,他也不怕惊扰到别人。
过了两分钟,脚步声靠近包间,紧接着敲门声响起,徐主任清了清嗓子,喊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如吴三所形容的那样的男人走了进来,将一个信封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操着一口很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先森,你滴快递!”
一听这声音,徐主任就知道,不是电话里的那个男人。他伸手按住了快递,隔着信封捏了捏,似乎是个硬盘之类的,他心里闪过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低头把信封翻了一面,盯着上面的收件人和寄件人以及地址看。
寄件人那一栏,明晃晃地写着“李四”两个大字,一看是假名,地址估计也是假的,再看收件人那一栏,地址竟然填的茶楼,具体到了包间名字,而他也是在一个多小时前才知道进哪一个包间的。
这封信除了那个男人,徐主任想不出其他人。他按捺住心里的焦躁问道:“还记得寄件的那个男人吗?”
快递员摇头:“我们是上门取件,钱和件就放在小区门口。”
看来从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徐主任又低下头瞥了一眼快递的名字,鸿运速递,这家快递很有名,有一项业务叫超速递,承诺本市内两小时送达,估计对方是在早晨才把快递送出来的。既然对方走了快递这条路子,那说明对方一开始就没打算露面,不过是耍着他玩,现在逮着快递员追问也没用。
“好,麻烦你了。”徐主任挥了挥手,打发了快递员。
可快递员刚一出门,就被人给推了进来。干快递的,有一身体力,小伙子被人硬推进来,当然要反抗,这一反抗就惹怒了吴三。吴三是谁,专门干这些见不得光的事的家伙,他拎起拳头就给了快递员一记,快递小伙也不是吃素,反击了回去。
三四个人扭打成一团,吴三还在旁边鼓劲儿:“打,给老子使劲儿打,还他娘的想跑!”
徐主任瞧见这一幕,头都大了,厉声喝道:“做什么呢?乱打人,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吴三抬头就看到他在对自己使眼色,马上意识到了不妙,立即说:“好了,饶了这小子!”
三人这才放开了快递小伙。
快递小伙子站了起来,瞥了几人一眼,知道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干不过,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走后,吴三讪讪地看着徐主任,摸了摸脑袋:“这……徐哥,这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徐主任瞥了他一眼,拿起信封就往外走,“别说认识我,有麻烦就破财免灾!”
开始,吴三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等他下楼,被两个警察拦住时总算明白了,敢情徐哥早猜到了那个快递员会报警。
吴三他们被带去派出所,关了几天,赔了快递小伙医药费和误工费,倒是没牵连到徐主任身上。
可徐主任坐在车里,看着他们被警察带走,怎么高兴得起来。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结果拨过去,这个电话却显示是关机。接下来的好几天,徐主任一有空就打个两回这号码,偶尔也发个短信,但都是有去无回,对方压根儿就没开机。
他一天比一天焦躁。
沈容这边在知道陆昊远真的捐了肝,和付静萱双双吧院住时,乐得笑开了怀,不愧是小言男主,为爱痴迷啊!
景纬看她光顾着乐,无奈地说:“你真的不打算露面吗?我刚接到消息,薛明拿着死亡证明,去把你的户籍给注销了,以后你就是没身份的黑人了!”
沈容笑着问他:“我的身份信息你们搜集好了吗?比如我跟陆昊远结婚证上的照片什么之类的?”
“当然,你上次说了之后,我就找了他们家的清洁阿姨,把这东西给拿回来了,都在这里。”景纬把东西丢给了沈容,“听说你落水死了,陆家嫌晦气,就让保姆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扔了!”
沈容接过包,笑着说:“那可真感谢他们了。若不是他们丢了,咱们还没这么容易把这玩意儿找回来。”
景纬收起笑:“韩总问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需不需要他送你出国?”
“你替我谢谢韩总,不过这个就不用了,我的根在这里,哪能就这么走了呢?你跟韩总再耐心地等一段时间,等着看好戏吧!”沈容自信满满地笑道。
光是半个肝哪够啊!肝脏移植手术,若是只移植了一半,对于捐肝人来,伤害并不是很大,身体比较好,又很注意休息保养的年轻人,一两年肝脏就会渐渐长复原,消除捐肝带来的损伤。
仅仅这样,未免太便宜了陆昊远。他不是喜欢强迫人捐肝捐肾捐子宫吗?他没有子宫还有肾呢,不让他尝一尝这种痛苦,他这种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少爷只会觉得捐献器官就跟献个血一样轻松。
景纬真是服了沈容的算计,对她的算无遗策佩服得五体投地,见她这么说,兴味地翘起了唇:“好,那你好好住在这儿吧,出门小心,有事打我电话。我等着看好戏。”
“ok!”沈容给他比了个手势,将他送出了门。
接下来好一段时间,沈容这边是消停了,可医院里并不平静。
移植器官带来的影响远远超乎付静萱和陆昊远的想象。陆昊远相对还好一些,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就被准许出院了,只是被医生告诫不能太过劳累,因而积压的很多工作都交给了薛明。
薛明到底比不上他,这段时间一耽搁,有好几个项目都被韩家给抢走了。
陆昊远虽然恼火,但也不至于气急败坏,按捺不住。几个项目而已,对于家大业大的陆家来说,算不了什么,当务之急是养好他和付静萱的身体。他有信心,以后一定加倍让韩家把抢的东西吐出来。
目前最让他忧心的还是付静萱的身体。器官移植之后,付静萱的身体并没有明显的好转,脸色甚至比手术前还差,精神也差了许多,恹恹的,无精打采,人好像一瞬间都老了好几岁。
问徐主任和邓医生,他们都说这是器官移植的正常反应,毕竟那么大个手术下来,对身体的伤害也很大。而且术后还有排斥反应,这是需要时刻警惕的事情。
两人说得头头是道,陆昊远还是不大放心,又把院长叫了过来,这会儿手术都动完了,院长也看不出前面的问题,检查了一遍,确定付静萱确实是手术后的后遗症,只能慢慢疗养,没其他的办法。
听到这个答案,付静萱一点都不意外。手术前,她本就没病,精神气色当然好,现在是真病了,哪能跟以前相比。
这段时间以来,每次吃药,每次伤口疼的时候,悔恨就像蚂蚁一样爬上她的心头,不断地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付静萱后悔了,动完手术真是太难受了,最初的那几天,她痛得恨不得就这么死了算了。而现在一日三顿的药物,不断的检查,还有身体的虚弱无力,都让她逐渐意识到,她所谓的爱情没她以为的那么重要!
她原以为自己能为了找回陆昊远不惜一切代价,但如果时光能倒流,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宁愿不回国,就这么天天醉生梦死在国外,也不愿天天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