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之后越想越怕少年告密,怕将军责罚。
就那样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日,没想到不仅没有得到将军的责备,反而听说少年重病高烧,再次昏迷的消息……
后来他因故被调到广平王大营中继续做小兵,那少年茫然的神色就成了他梦中的梦魇。
那么洁白无瑕的少年……
却拥有死灰一般了无生趣、凄美得叫人心碎的模样……
那颗掉下来的泪珠仿佛砸穿了他的心。
那画面他足足记了很多年。
所以再见侯爷以后,在惊讶于过去这么多年、当年的少年竟然仍旧笔直生长,顽强不息的时候,自身年少时做的那件错事便又开始日夜折磨着他。
这校尉也是犹豫了许多,才决定过来请罪。
讲述完当年自己知道的全部情况,这名校尉又磕头认错道:“侯爷恕罪,当年的事都是末将瞎说的……末将真的不知道……”
“你起来吧。”顾景愿说。
他说着便将目光从这名将领身上移开了。
凭
他的智慧,纵然还有许多细节并不完善,但也足够他想通了所有。
顾景愿再没什么要问的了。
“侯爷……”那校尉不肯起来,仍旧伏地埋头。
顾景愿仍旧直立在那里,声音很淡地说:“我不怪你。”
说着,他重新抬步,步履向前,轻飘飘的,已经拂袖而去。
那将领的确不是故意,这么多年过去了,顾景愿也不可能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