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兄有请,自当奉陪。”方运道。
夜枫道:“请。”
四人进入隔壁的房间,里面没有别人。
四人坐下,夜枫介绍两位举人,一位是长曲府的黄玉生,一位是大源府的徐敬贤。
寒暄片刻,方运微笑道:“夜兄既然是励山社的社首,诗词自然不在话下,这次找我来是有别的事吧?”
夜枫笑道:“方双甲果然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励山社。今年八月我会离开江州,去京城参与京试,社首的位置会让给玉生,再过两年,你就是励山社的社首。”
方运道:“据我所知,励山社的社铭是:心向圣贤,志在安邦。各位真正的目的不在圣道,而是在朝堂,我说的是否属实?”
夜枫神色坦然道:“我们所有人都志在圣道,但圣道太难,所以不如退而求其次,在朝堂之上养望、养名、养才,若有机会,必然踏足圣道,若无机会,也当为一朝大员。”
方运点点头,道:“这是最佳的道路,只不过我志不在朝堂,所以可能无法一直留在江州或励山社。”
“我知你志向远大,更是百年难得大才,我们多次谈论过你,你必成大儒,甚至可能封圣。你若只是志在朝堂,我们三人也不会如此郑重邀请你。你若是愿意加入励山社,我马上把社首之位让给你。”
黄玉生和徐景贤吃惊地看着夜枫,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果断,两人并没有反对,因为方运若是进了励山社,对他们的帮助极大。
“谢夜兄厚爱,只不过等我考取秀才后,要去玉海城游学,无法长时间在州文院之中。”
“我是玉海府的人。”夜枫微笑道。
“那以后我去了玉海城,还希望夜兄多多帮衬。”
“这是哪里话。且不说方守业将军就在玉海,也不说张破岳都督很赏识你,仅仅是剑眉公半友的身份,你就可以在玉海城横着走了。院君大人在玉海城故旧极多,你要是去玉海,他们恐怕会出城相迎,哪里会轮到我来帮衬。”
“夜兄过谦了。”方运继续说着客套话。
夜枫道:“不如这样,我们聘请你为励山社客座,每月百两纹银,凡是社首能做的事,你都可以做,我们也会全力扬你文名。如何?”
方运知道客座类似荣誉社首,地位比普通社员高,那些从励山社走出去的官员,大都是励山社的荣誉社首。
方运正犹豫,夜枫道:“我们知道励山社这个小池塘养不起你这条大龙,但随着你平步青云,终究需要得力的手下,而同乡、同社永远是最值得信赖的。我本想借你的力量压过英社,但今日才明白,这景国太小,你会比我们走得更远,小小英社不算什么。你把励山社当沿途的一个驿站、一个客栈,不会妨碍你去圣院的大社,那里才是你的最终之地。”
方运看着夜枫,笑着问:“你口舌伶俐,是辅修纵横家的?”
“不,我辅修兵家,以才杀敌,以心从政。”夜枫的双眼更加明亮。
方运点点头,道:“既然我与英社已经势如水火,那就暂时入励山社,希望我等寒门子弟可以相互扶持。”
夜枫三人大喜。
四人畅谈许久,定下方运入社的时间,方运才回到秀才班的房间。
推门而入,方运发现房间里多了四个人。
和夜枫一样,这四人都穿着举人服,和这些秀才聊的很高兴。
见方运进来,众人纷纷站起,其中一个极为魁梧的青年人微笑道:“我们晚了一步?”
“诸位是……”
接下来常万绪向方运一一介绍这四人,四人都是跟名门有关系,那魁梧的青年人竟然是江州都督张破岳的儿子张如海,而张家本身是密州名门,但这张如海的学籍却在江州。
“你不考虑来我们英社?”
方运道:“我得罪了柳家人,怎么还会加入你们士族的英社,我已经答应成为励山社的客座。”
张如海无奈地道:“你是方伯伯的侄子,本就应该加入英社,都怪柳子诚那混账。不过你放心,这英社不是他柳家的英社,你既然是方家人,就是自己人,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方运笑道:“那我先行谢过张兄。”
张如海虽然是举人,但和他父亲一样颇为豪气,也不拘小节,拉着方运就喝酒,屋子里的气氛异常高涨。
一直喝到深夜九点,众人才离开酒楼,方运也喝得有些多,走路有些摇晃,但头脑还很清醒。
坐马车回到家里,刚打开大门,小狐狸就飞快地跑过来,扑到方运怀里嘤嘤叫着,好像在埋怨方运怎么一天都没来看它。
“我以后白天可能经常不在家,过些日子去杀妖,一走就是十天半月,你得习惯。”方运一边说,一边用手揉奴奴的小脑袋。
奴奴眼中闪过忧虑之色。
新宅院极大,家里除了江婆子和方大牛,比以前多了两个丫鬟和一个门房,谈语和聂石不住在这里。
方运进屋后和杨玉环聊了一阵,喝了一碗江婆子煮的醒酒汤,继续学习。
今天方运没有学到凌晨四点,刚到后半夜就去睡觉。
第二天,方运继续去州文院读书。
一个上午都平静,王先生第一堂课讲的是妖族文字,方运基本听不懂,决定晚上让奇书天地“吃”一些妖族语言类的书籍。
之后就是讲经义和词赋。
到了中午,王先生说了下午要讲的内容,转身离开。
方运正要和同窗一起去吃午饭,耳边却传来一个声音。
“来我的明镜堂。”
方运没想到是院君李文鹰的声音,于是对他们:“你们先去吃饭,我有些私事,不用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