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抡起斧头对着野兽的后背狠狠地砍了下去。
林润声则落在野兽的臀部,一个立足不稳就往下摔去,好在她反应敏捷,及时抓住了野兽的尾巴悬在半空,便见野兽的大菊花正处在自己的眼前。她毫不犹豫地使出了莫卿卿的经典绝招,将手里的钢筋对着野兽的大菊花扎了进去。
野兽落在地上,刚要咬向莫卿卿,剧烈的痛楚痛得它仰起头发出声凄厉的惨啸,那吼声都变了调。
林润声大喊:“爸,快躲开!”
林业却发出声暴吼,双手握住斧头,用力地把手里的斧头对着野兽的脖子砍去。
那野兽身上的毛极厚,斧头落下去如同砍在了厚棉被上,跟着那野兽便惨叫着蹿了出去。
林业立足不稳,从野兽身上滚落摔下去,好在他会些武术,懂得卸力,这才没摔伤。
莫卿卿本来打算趁着野兽扑过来低头咬自己时,自己出其不意地扎它的眼睛,结果它居然仰头发出声惨叫就头也不回地跑了,那速度快得咻地一下子就没影了。她气得跺脚大喊:“你回来,我的胳膊。”
被锯齿草割得满身伤口的柳子澈将一条手里还握住钢筋的胳膊递给莫卿卿,说:“没有手术室和工具,没办法给你把胳膊回去,我帮你把伤口包扎止血……呃……”她说着发现莫卿卿的伤口居然没再流血。
莫卿卿把匕首放回捆在腿上的刀鞘中,伸手接过自己的断臂,她看看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问柳子澈:“你能不能把我的手接回去?”
柳子澈说:“没有手术条件,接不了。”
莫卿卿嫌弃地看了眼柳子澈,嘀咕句:“你个蒙古大夫。”拿着断臂对着伤口比划半天,总算将伤口和断臂完整地对上了。她对柳子澈说:“帮我缝个针呗。”
柳子澈说:“接不了,缝上去也没用,而且还容易感染。”
莫卿卿说:“接来试试呗,不试怎么知道接不了。”
柳子澈没理莫卿卿,转身去准备缝合伤口的工具。
莫卿卿不死心地跟在柳子澈的身后说:“你看我都拼好了,你就帮我缝几针就好了。”
柳子澈翻了个白眼,说:“接胳膊得先接骨头,再接肌腱、血管、神经,什么条件和设备都没有,没法接。”
莫卿卿说:“不用那么麻烦,缝几针就可以了。”
柳子澈不理莫卿卿。她要是缝几针给莫卿卿接上,骨头、肌腱、血管、神经什么都没接好,到时候就是伤口感染要命的事。
莫卿卿说:“你帮我接接呗,我的愈合能力很好的。”她寸步不离地跟在柳子澈的身后让柳子澈帮她接胳膊。
柳子澈见好说歹说都没用,让莫卿卿缠得心烦,一把揪住她的断臂扯下来用力地对着山下扔去。握住钢筋的胳膊飞到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抛物线,落进了湖里。
莫卿卿被柳子澈扯得伤口一痛,那痛叫声:“我的胳膊!”又朝伤口一看,只见刚才已经止血的伤口长出层薄薄的淡粉色的膜,有一些膜破了,露出肉芽正在滴血。她有点疼,又是点生气,再抬头见柳子澈正气愤地瞪着她,顿时不敢再犟,弱弱地说:“那你给我包扎上呗。”
柳子澈扔下句:“等着。”端着医疗用品走到正坐在旁边往肚子里塞肠子的林润声身旁。她见林润声的肠子没伤,再仔细检查过林润声的伤口,确定只是划开肚皮,且没伤到动脉血管,暗松口气,帮林润声消了毒便开始缝合伤口。
第43章
柳子澈让莫卿卿等着,莫卿卿见林润声的肠子都露了出来,伤口处还在流血,默默地看了眼自己已经止血的伤口,便坐在旁边等着。
她以为肚子被划开,只需要把肠子塞回去再缝上就行了,看柳子澈给林润声处理伤口才知道远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柳子澈把她带的生理盐水全都拿出来给林润声清洗肠子,反复清洗过后,才把肠子塞回肚子里,再把肚皮一层层缝上。
莫卿卿不太懂,只看出柳子澈缝肚皮时先缝了层白膜,又缝了红色带着白膜的肉,仔细地缝了好几层才把林润声的伤口缝上。
柳子澈带的麻药不多,她给林润声打的那针麻药药效过了,还在缝针,痛得林润声的汗水、眼泪全都出来了。
柳子澈缝好林润声的伤口后,又把所有的纱布、绷带都给林润声缠上,把林润声缠得结结实实的。她说:“尽量不要动到伤口,我已经没有缝合线和消□□水。在排气前,不能喝水、不能吃东西。”她说完,疲累地深吸口气,又将剩下的最后点纱布等医疗用品凑了凑,拿到莫卿卿跟前。
她朝莫卿卿的伤口看去,只见莫卿卿的伤口处居然长了层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淡粉色薄膜,她不确定这是感染还是什么,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挑起薄膜的一角看去。
莫卿卿咝咝地直抽冷气,连声叫喊:“疼疼。”
柳子澈说:“你忍着点,我得看看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莫卿卿委屈得直扁嘴,说:“这还用看吗?你亲眼看见我被野兽咬——哎——痛——别戳!”
柳子澈震惊地抬起头看向莫卿卿,问:“你的伤口长得很快?”
莫卿卿说:“对呀。我的小腿被豺兽咬去很大一块,一晚上就长好了。”
柳子澈说:“看出来了。”她掀开薄膜便见到新长的肉芽,估计这薄膜可能是莫卿卿变异后生出来的另一种伤口结痂。她看莫卿卿的伤口恢复得挺好,想着林润声换药还得用消毒水,于是把那仅剩的半瓶消毒水留下了,找了块纱布裹住莫卿卿的伤口,再用胶布贴上便完事。
柳子澈给林润声处理伤口忙了将近两个小时,给莫卿卿处理伤口用时不到五分钟,同样是重伤,她俩的差别待遇大到莫卿卿有点怀疑人生。她问柳子澈:“你要不要帮我把伤口消消毒?”
柳子澈说:“那得把你刚长出来的那层薄膜揭下来再用消毒水使劲清洗伤口,还得把伤口处的血往外挤。”她晃了晃剩下的半瓶消毒水,说:“这也不够给你清洗伤口的,而且包扎伤口的最后一点纱布已经给你用了,再拆了就没新纱布换了。”
莫卿卿干瘪瘪地扁扁嘴,说:“当我没说。”
林润声受伤严重,无法行走。
林业把林润声抱到被截去一部分变成折叠椅的躺椅上。他找来藤蔓把折叠椅固定好,又做出两根简易背带固定在椅子后,方便把林润声背在背上。
风倾然亲眼见到陈母在莫卿卿冲向野兽时把莫卿卿推到兽口下,想用莫卿卿的命来换他们的一时平安。之后他们一家三口又趁着其他人在与野兽拼死搏斗顾不上他们时,来抢仅剩的这点物资,幸好有翠花她们四个阻止,他们才没能得逞,仓皇逃走。
她的父母对队伍原本就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如今战斗力最强的两个人都重伤,情况一下子变得特别严峻。
最好的结果就是组成以风倾然、林业、韩北辰为主力的狩猎队伍,其中翠花四人中得留下两人来照顾受伤的莫卿卿、林润声和她父母,林倩云太小,柳子澈有没有战斗力量目前还不确定,能够出去狩猎的满打满算只有六人,每天得猎取到十三个人所需的食物。
最坏的情况,风倾然都不敢去想。莫卿卿、林润声所受的伤,即使是在灾难发生前、医疗条件非常充分的情况下都是重伤,在如今的环境可以说是致命的。陈迎曦一家能够缠上来死皮赖脸地跟着,再在关键时刻闹这么一出,归根结底还是看在她俩以前的关系上。一旦有人怪罪,这刚组成的队伍便很可能分崩离析,后果不堪设想。
穆夕妍说怎么都没想到他们那家竟然是这样的人,又非常担心莫卿卿和林润声的伤势。她看柳子澈累得看起来都快脱形了,又想起柳子澈刚刚才熬夜救了那家人,那家人竟然就干出这样的事,唯剩下叹气的份。
风振轩对穆夕妍说:“别叹气了。”他说:“能陈的那家人干出来的这些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事怪我,想着落难了,能帮人一把是一把,没想到捅出这么大的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