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郇云淡风轻地一笑,绕过此话题,道:“感谢姑妈鼎力相助,否则朕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你会无计可施?我看你这锦囊袋里的妙计也是层出不穷啊。”长乐斜眼看他。
蔺郇哈哈大笑:“姑妈高看侄儿了。”
长乐撇嘴,笃定道:“就算我不答应接这烫手山芋,你也一样有办法来解决此事。你给我这个脸面帮你操办此事,我承你的情。”
“姑妈放心,表弟的事朕一定捂得死死的。”
大长公主的儿孙大体都是争气的,唯独这个小儿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宠溺的缘故,虽才名远播,但却有些放浪形骸,前几日宵禁之后被巡城的禁军也捉拿了,一同被抓的还有他在“海棠苑”的一红颜知己。虽文人墨客都有些偏好在青楼“交朋友”,但长乐的小儿子却不是一般的身份,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他自己也就罢了,他不走仕途,左不过落一个风流的名号,但他在朝的哥哥们恐怕就要被人嘲讽一阵了。
长乐没有办法,只得请陛下低调处理,要打要罚都认,就是别声张出去。
长乐瞥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他上面的几个兄长都是正派识礼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一天天不干正事就写些酸文章,看着就让人来气!”
“表弟哪有姑妈说的这般糟糕,朕看他就不错,起码是性情中人。”蔺郇道。
长乐不高兴了,她道:“陛下这般讽刺人,可是觉得我听不出来好坏?”
“看姑妈说的,朕岂是那等酸言酸语之辈,我是真觉得表弟不错,只是还没将他这一身本事用到正经处罢了。”
长乐眼睛微眯,她是个明白人,一下子就听出蔺郇话中的意思了,试探地问道:“陛下可是要用我这不成器的儿子?”
“就看姑妈放不放人了。”
“放!放!只要你将他引入正道上去,我一百个答应。”长乐一听有人教训小儿子立马就精神了起来,一叠声地答应。
蔺郇笑着道:“姑妈可想清楚,这可不是个便宜差事,说不定一年两年也不见成效。”
“陛下可否告知是何差事?”
蔺郇老神在在的道:“此事姑妈说了不算,待姑妈回去转告表弟,让他亲自来找朕。”
长乐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有人将他这小儿子看在眼里了,忧的是蔺郇可不是土地主,他交代的任务她那不争气的小儿子还真不一定能完成。
……
转眼就到新年了,皇帝封笔封印,百官也迎来了一年到头最放松的日子。
姚玉苏站在廊前看着顶上的红灯笼,面带笑意。
“这一年又一年的,过得很真快。”她感概道。
红枣正在指挥着丫环们摆盘,听到她这番话,走出来道:“可不是,小公爷都到了能玩炮仗的年龄了,咱们可不就老了。”
姚玉苏伸手抚上眼角,她老了吗?
红枣自知失言,赶紧道:“主子自然是十年如一日的,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看到主子还以为是哪家待字闺中的少女呢。”
“尽瞎说。”姚玉苏放下手,坦然地道,“年长没什么不好的,岁数长脑子也在长,经历更不是年轻的小姑娘可比的。我倒是觉得如今就很好,没有老到皱纹丛生也不像黄毛丫头那般稚气十足。”
“主子说得是。”红枣随她一块站在廊前,主仆二人抬头,不知哪里放起了烟火,漫天都是璀璨的颜色。
玄宝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了,他仰头看向天空,嘴里发出“哇”的声音。
“主子。”原江从对面匆匆赶来。
“怎么了?”姚玉苏收回目光。
原江面色严肃地将手里的布条交给了姚玉苏,道:“刚刚发现被人钉在后门上的,具体是谁没有人看到。”
“什么东西?”红枣有些好奇地问道。
姚玉苏接过,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真相在我这儿,你若想知道便来找我。”
这行字原江早已看过了,他云里雾里不解其意,但姚玉苏却是一眼就识破了是谁在捣鬼。
姚玉苏将布条递给红枣,道:“你看呢。”
红枣满脸疑惑地接过,细细一看,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惊异。
“这……”
“你先下去吧,这事我知道了。”姚玉苏对原江说道,“年节期间注意周边的安全,盯紧点儿,闲杂人等靠近宅子周围记得问一问。”
“是。”原江领命而去。
红枣皱眉,道:“主子,这是严贵妃的字啊。”
“你也认出来了?”姚玉苏嘴角一弯,不知是喜是忧,她转头往屋内走去,“进去说。”
严贵妃下毒之后没有被立即处死倒是让人意外,而她能突破层层守卫将手伸到慎国公府更说明这女人不一般。
“身在皇寺敢找人下毒,如今待在狱中也能差遣人前来送信,她怎么越来越出息了。”姚玉苏不惊反笑,拿着布条左看右看,这确实是从囚衣上撕下来的,就连这字也是用炭笔写的,她能认出来倒是全靠这二者了。
红枣也很是疑惑,她道:“主子想知道什么她为何这般肯定?”
姚玉苏把玩着布条,神色玩味:“说明她背后有人啊。”
“有谁?是敌是友?”
“之前是友,现在估计是敌,否则她还会沦落到坐牢等死的地步吗?”姚玉苏笑着道。
“奴婢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她是必死之人了,难道还想再拉主子下水吗?”红枣一脸不愤的道。上次下毒便是严贵妃栽赃主子,如今又引诱主子前去见她,若被旁人知晓,定会猜测主子与她是一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