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路陡,俩人也没法骑马,便牵着马往下走。
他们要去的村子叫一山村,这个名字听着也偏为有趣。
一山村因为偏僻,村里的村民除了到外面买盐和布料等生活必须品外很少有人外出,同样,外面来的人也很少,就连货郎们都嫌这里远,很少过来。
所以当夏浅语和孟舒烨牵着马进了村子时,那些村民们看着两人的目光里透着十二分的好奇。
夏浅语知这些村民们相对淳朴,但是对于外面来的人戒心也很强,便礼貌地朝他们笑了笑,向他们问清村长家的方向,然后就走了过去。
两人顺着村子中间的那条大路往前走,不时有村民探出头来打量两人。
孟舒烨被打量的有些发毛,轻声对夏浅语道:“他们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夏浅语不消他说也发现了,便道:“小心一些便是。”
孟舒烨摸了摸他腰间的短剑,心里踏实了不少。
村长家的院子是整个村里最大的,非常好找,他们到那间最大的宅子前扣响门环,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阿婆把门打开问:“你们是谁?来做什么的?”
夏浅语说明来意后道:“我之前有托人问过村长了,今日有些细节想要和他谈一谈。”
那位阿婆古古怪怪地把夏浅语和孟舒烨打量了一番,有些戒备地道:“你们等一下。”
夏浅语和孟舒烨对视了一眼,心里都觉得今日有些不太对劲。
☆、其他类型一品茶美人
阿婆说完又将门重重关上,过了好一会,门才又重新打开,这一次出来的是是个约莫四十几岁的男子,个子不算太高,脸上的皮肤被太阳晒得极黑,他便是这个村子里的村长了。
夏浅语把来意说出来后,村长点了一下头道:“阿朴跟我说过你想要买我们村子里的地,我们村里也有几户人想要卖,大概加一起有个十来亩吧!你要是想买的话,我现在把他们喊来。”
夏浅语忙道:“可能是中间人阿朴没有把话说清楚,我不买你们村子里的水田,只买旱地,然后十几亩也不够,我要买的话就得买一座山头。”
村长听她这么说也没有觉得太意外,买山地大部分就是为了种茶叶,他随手指着对面的那空山道:“你觉得那座山如何?”
夏浅语看了村长指的那座山一眼,那是一座石头山,上面就算是有泥土也不适合种茶,太过贫瘠。
她笑道:“我有个问题想先问问村长,贵村平素雾天多吗?”
村长想了想后道:“还好,一年下来,差不多有一半的天会有雾吧!”
夏浅语还想再跟他了解一下村子里的气侯情况,却突然听得外面响起了锣声,然后便听得有人喊:“抓小偷,往村东头去了!”
村长跺了一下脚道:“那小王八蛋果然没走,居然还敢躲在村子里偷东西,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他说完就从厨房里抄了把菜刀冲了出去。
这也便罢了,方才那位开门的阿婆也拿着把刀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这一次要抓到那贼人,定将他剁成肉酱!”
夏浅语也算见多识广,民风彪悍到了这种程度的地方委实不多见!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脾气还这么坏,竟还拿着刀去砍人!
孟舒烨凑过来道:“这村子的人也太彪了!且这村长也不老实,他们村外那么多山,偏偏想把石头山卖给我们,摆明了是不怀好意!”
“依我看,就算是挑地种茶叶,最好也不要挑中这种地方,我之前可是和这种村民打过交道的,你看他们很老实,其实奸滑着了!真在这里种上茶叶了,他们今天来挖棵茶树苗,明天来捋一把茶叶,能把人烦死,且拦都拦不住。”
夏浅语知他说的是实情,合州民风整体偏彪悍,将茶树种在他们村子附近的山上,的确会有很多的麻烦。
且这里的气侯条件也不算好,浇水灌园什么的也不方便,雨水虽多,雾天却太少,所以今日她算是白来了。
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吧!”
孟舒烨点头,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忽听得屋子里叮叮当当一阵乱响,然后便见得屋后冒出青烟来。
夏浅语和孟舒烨对视了一眼,难道这家里还有人?
两人不是太清楚村长家的人口构造,觉得多一事还不如少事,抬脚准备离开,正在此时,屋里的门突然打开,然后有样东西朝夏浅语砸了过来。
她条件反射的反手扣住,定睛一看,竟是一件做工精致的茶壶,还是上口牙舟陶所制。
牙舟陶是合州一个名叫牙舟的地方烧制的陶器,以花色精美,造型精巧著称于世。
她手里的这一件荷花造型,壶柄是花苞,壶口一是花柄,简直是巧夺天工,实是牙舟陶里精品。
茶壶虽美,但是今日的情况太过奇怪,她也顾不上细看,一抬头,便见得一个身着粗布衣裳,头发胡乱扎着, 脸涂得漆黑,却长了一双灵动透澈眼睛的“少年”站在那里。
只是夏浅语常年做男子打扮,所以一眼就看出来,那并不是个少年,而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故意扯着嗓子喊:“来人啊,捉贼啊,贼人在这里!”
她的话一说完,立即如灵巧的猴子一般往屋子里钻。
夏浅语立即对孟舒烨道:“拦住她!”
孟舒烨和她相处多年,两人早有默契,不消她多说,身形一转,反手一扣便一把抓住那少女的脉门,她顿时动弹不得。
他将将把少女扣住,村长喘着粗气带着一群人奔了回来。
他先是看到被孟舒烨扣住的少女,当即怒道:“小贼,终于抓住你了!”
少女挣了挣,结果孟舒烨扣得太紧,她根本就挣不开,她心里大急,眼珠子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当即大声对夏浅语:“姐姐,东西到手了,你快走!”
村长转身,看到了夏浅语手里的茶壶,再透过打开的门看到屋子里乱成一团,他当即大怒道:“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