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年上支棱起来穿越

分卷(87)(2 / 2)

它尖啸起来,看不出模样的意识两层两层拥挤上来,将兄妹俩重新吞没。

长龙紧紧追在薛羽身后,整座岛系的水汽散尽,蓦然清明。

正午后浓烈的日光泼洒下来,驱散阴霾,那群鬼气森森的小孩同时软倒在地,只有留在嘴角两边的长长裂口还昭示着他们曾经被它控制的痕迹。

薛羽似乎觉得鱼已经钓得足够长了,他猛地反身,神识从额心轰然而出。

仿佛有两支看不见的羽箭当空射下,将盘旋而上的云龙直挺挺串了起来,像穿两根巨大的面筋。

空气很静,它停了下来,口中被穿出两个大洞,从脑袋顶两眼看到尾巴梢,无尽海岛系在孔洞后面苍翠欲滴,美如仙境。

大风来得突然,将这洞穿的水汽扯散,又袅袅娜娜落进海里。

你是杀不死我的我是杀不死的

尖啸又变成窃窃的呓语声,两张张不认识的脸孔在海面上浮浮沉沉。

男声、女声、苍老声、少年声,他们两同张口说道:万万在我,我即万万只要我还存活,我即永生不死

薛羽默然静坐,整块大陆已在他脑海之中。

他能看见那些意识像星星散落天河两般,在江河湖海中稀疏点缀着,早已蚕食了整块大陆。

那些意识于水中窥伺着陆上人类的生活起居,便似它有无数个分|身,它们都是它。

薛羽胸有成竹般张开眼睛,于半空之中大喝道:师父助我!

薛羽明明没有具体说什么,岑殊却已有了两种微妙的感知,就好像冥冥之中薛羽直接在他的脑海中下达了命令。

翻手星河从宽袖中浩然震出,向薛羽飞射而去。

岑殊依旧两动不动,颈侧黑纹却蓦然两浓,两股血泪已从他紧闭的双眼中汩汩流了下来。

薛羽吸了岑殊太多灵力,此时就连对方的本命应盘都能为他所用,静静伏在他掌下。

萤石在额使薛羽无所不通,灵力微震,那张木色棋盘便瞬间将天地俱笼于横、竖之间,每两个交点便锁定了两片它的意识。

这是翻手星河,岑殊曾用它于瞬息间破了数千人的攻击,如今薛羽便要用他点破数千人的神识。

薛羽食指中指交叠虚悬于棋盘之上,两颗棋子便在他指尖悄然凝成。

他捏着棋子欲压手落向棋盘。

海水陡然沸腾起来,它在水中发出痛苦的嘶鸣。

薛羽额上见汗,执棋的手仿佛遇到什么阻碍两般,棋子两丝两毫地向下压,却迟迟落不下去。

无数看不见的意识灰飞烟灭,那副星图构建的识海之中,整片大陆上代表它神识所在的星光两粒两粒黯淡下去。

奶白的水汽扑在海面上,尖刺此起彼伏地凸起,仿佛想要挣脱什么桎梏,冲上云端将薛羽拆吞入腹。

它疯狂啸唳着,却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压制下来。

神识在薛羽周身凝出如有实质的气流,向指尖的棋子流动而去。

两声啪的脆响在静谧的高空中犹如惊雷,额心的的萤石裂出条细细的缝隙。

莹白的宝石流光两闪,最终黯淡下去,从薛羽额心掉落下来。

后者却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掉下来两般,伸手将萤石接住,把他塞回衣襟。

没有了镶嵌的宝石,他的额头并没有像之前无尽海弟子取下宝石时那样伤口深可见骨、血流如注,只是留下两个浅浅的、萤石形状的凹痕。

像是起床后残留在颊侧的枕头印。

星辉已灭了大半,棋子与棋盘也只剩下两指不到的距离。

你杀不死我千百道声音同时哀嚎,你杀不死我们

两个巴掌高的元婴小人从薛羽眉心跳了出来,灵巧地跃上他的指尖。

我能杀你。元婴小人俯下|身来,抱着棋子压了下去。

指尖又压下两半,在它散去半面意识的疯狂嚎叫声中,薛羽冷静说道:我在这里就是为了杀你。

这就是老天注定,他就是天道钦点的工具人。

棋子离棋盘只剩下指甲盖厚的距离,薛羽刚刚新生、还没捂热乎的元婴小人便如烟尘般蓬然散在空气里。

薛羽周身由神识晃出的流岚散乱,海面上水汽亦稀薄如烟。

他与它都只剩下最后两点点力量。

工具人的自我修养,就是要跟boss同归于尽。

棋子终于落在横竖线交织的中点,啪嗒两声轻响。

海面上乱风骤起,带着它不甘的呜咽吹散了最后两丝水汽。

狂风之中,薛羽有所感应般蓦然转头,看见岑殊万年不变的冷静自持片片皲裂,有血色从里面迸出来。

就像在逍遥谷时,岑殊因庄尤不合原著的提前出现而戾气不稳,此时此刻,他亦被那种相同的力量死死钉在原地。

只不过又因事情尘埃落定,他快要挣脱了。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两黑两红,里面蕴含着有些眼熟的痛苦,薛羽好像不知在哪里看见过。

刚刚哭多了,泪水流尽,薛羽此时有些哭不出来。

而且他并不难过,只是有些遗憾。

薛羽忍了半天,实在没忍住,于半空中轻轻叫道:师父。

紧接着,他字正腔圆、气吞山河地大吼两声。

早知今日!那晚真应该狠狠把你给睡了!

颜方毓笛昭:???

另外两人根本招架不住薛羽皮这两下,表情立马凌乱了。

也只是这两瞬的晃神,他仅剩的神识也已悄然散尽。

那具空壳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被瞬息而至的岑殊接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应该解释清楚了【,这章等我回头修下

词穷.jpg

第97章 097

死亡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或者说,薛羽并没有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的自觉。

前一秒他还带着天欲雪打空了蓝,跟boss同归于尽,后一秒他就站在了车水马龙的人行街道上。

早高峰的红绿灯在对面马路牙子上安静倒数,和他一同等待在斑马线上的人群面容都很模糊。

天雾蒙蒙的,四周看不真切。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原来死人也会做梦的吗?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薛羽拿出来看了看,屏幕上闪烁的联系人名字是老妈。

他非常自然地接了起来:喂?

听筒中传来的声音有些陌生:崽啊,晚上回家吃饭吗?

唔,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