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丛竹衰兮兮的双眼重新缓缓发光,他喃喃叹道:重明啊
听说唱歌可好听了。
省原碑中正窝在侍女大腿上,让人拿着宽齿梳子细细梳毛的岁崇山峻岭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侍女停下手,柔柔问道:仙长可是冷了?
没有没有!崇山峻岭喷了喷鼻子,大大咧咧道,肯定是庄尤想我了!
说话间,房间里又多出一道声音:收,都可以收!结了亲还能和离,谁规定拜了师不能再出师另拜了?
另一个陌生声音道:师弟说得是啊!师尊莫慌,你且问问这小豹子愿不愿意弃暗投明。
第三道声音响起:我估摸着他肯定是愿意的。于兽修来说,这天底下哪还有比我省原碑更安逸的地方了?
薛羽不自觉向声音来源看去,赫然发现元丛竹脖领上哪里是什么翻毛滚边儿,是一只油光水滑的白毛大狐狸!
脖子上围着狐狸,手里抱着奶牛兔,手腕间还隐隐约约露出细条条一只小黑蛇。
这人出去收徒弟不是孤身一人上路,还要奴役兽型的徒弟在路上边走边撸!
简直!简直令人发指!丧心病狂!
元丛竹拢了拢身上的徒弟们,认真点点头:唔,有理。
说罢,一双灼灼黑目就朝薛羽看了过来。
薛羽:
元丛竹身上挂着的小动物们幽幽唤道:师弟呀
薛羽警觉:不是、没有,谁是师弟,我没答应,你们可别瞎叫啊!
郝晨被这捧哏一样的台词吓得魂儿都飞了他战战兢兢道:不敢、不敢啊长老!小仙君的师长便是天衍宗大能,八百年前来我宫参与清世行动的岑殊、岑仙君!
对啊,没错!薛羽想,岑殊可宝贝小豹豹了,看他一会儿提盘过来把你们都鲨了!
但对方呆滞的眼睛只是眨了一下,愣愣哦了一声:不认识。
元丛竹:那时我还没出生。
郝晨两眼一抹黑,恨不得把惹不起三个大字直接塞元丛竹脑袋里。
怎么同样是兽修,小仙君就特别讨人喜爱啊!
一个时辰后。
郝晨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把元丛竹勉强劝回了省原碑带着庄尤。
好歹没真跟着薛羽去客房看看他心心念念不想叛的师父到底什么样,有哪里比他好了。
郝晨这边送薛羽回房。
你跟那元长老瞎说什么民间娶妻还要三媒六聘,等他真建好了雪山再来找我不迟。薛羽幽怨说道,他万一信了我有嫁妆就转嫁,真的去建雪山了可怎么办?
郝主事脑门上的汗珠都没落下去过,赔笑道:能劝回去总是好的,小仙君有所不知,省原碑内景色俱是实质,一座雪山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成的,到那时二位仙君说不定已经离开了。
薛羽忧郁地点了点头:好吧。
此后几天,元丛竹确实没再来找他,也不知是建雪山去了,还是在省原碑玩新鸟。
薛羽松了口气,再出门时也没那么提心吊胆了。
可这心刚放下没多久,一个平平常常的清晨,本该有一顿平平常常的早餐,可门外提着食盒的人却不是平平常常的郝晨。
竟是元丛竹。
乖徒。
门还没开全乎,元丛竹一只清瘦手掌已经从门缝里伸了进来,搭在薛羽脑袋上。
他双眼放光道:雪山为师已替你们垒好了,八百九十三丈,东边挨着平原、西边挨着树林、南边挨着湖泊
薛羽根本没等他说完,打开那只手,啪地就把石门拍上了。
在门外元丛竹乖徒乖徒的叫唤中,薛羽硬着头皮转过身,缓缓跟不再入定的岑殊对上眼。
他干笑着:上门推、推销的。嘿嘿。
这件事薛羽瞒还来不及,自然一个字都不会给岑殊提。
岑殊沉默了一会儿,什么都没问,只手指一弹将石门重新打开了。
门外元丛竹像是早有准备。
一声乖徒落地,人已像条水蛇一般,从还没开全的细窄窄门缝里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