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星辰戒上的封印,反倒没有被秦苒放在心上。只是一件最低级的白装,虽然是较为少见、掉落率较低的首饰类装备,解开封印之后等阶提升一级,也就是个稀有级的绿装,双重封印、多重封印的几率微乎其微,连秦苒自个儿都不相信会有这般好运气。
第一批十万个游戏仓,华夏国内仅一万个,据说抽到一个铜板的玩家占了99%,剩下的人又有大部分抽到了一组20个小型的血瓶或蓝瓶,抽到装备道具的玩家全部加起来不足100人,能够得到其中的一件已经十分满意,根本不曾奢求过星辰戒封印背后的属性。
谁能想到这枚戒指会给她带来那样的惊喜,最后甚至改变了她整个的游戏命运呢?
秦苒习惯性地抬起右掌,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星辰戒光滑的戒面。
现实时间五年,游戏时间十年,秦苒从一个小菜鸟成长为全服综合实力排行前十的炮台法师,其中不知经过了多少奇遇磨砺,参加了多少大小战斗,那真实无比的体验让她受益良多,此时即便身上发生了奇诡的异变,最初的震惊讶异过去之后,这会儿已是完全冷静下来。
到了一处陌生所在,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女娃儿,永恒世界中的法师角色也被带了过来,但花费了她无数心力升起来的等级却化为乌有。
200级满级封顶的法师角色,早早解开全部封印、恢复昔日荣光的星辰戒,统统回归到了最初始的状态。
原本枝繁叶茂、流光溢彩的庞大技能树死气沉沉,只剩最下方角落的一格闪着微光。
0级技能魔法飞弹,法师学徒有且仅有的一个技能,消耗10点魔法值给目标造成150%的伤害,施展方法为一个手势,冷却时间0.5秒。
通讯器找不到了,里面的好友名单自然也不见了踪影,私聊频道、团队频道、世界频道这些同样不知去了何处。
这个在预料之中,秦苒并不觉得意外。
默默地凝视了星辰戒片刻,秦苒平复下逐渐加快的心跳,像往常一样以意念开启。
能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多半要着落在星辰戒上了。
加上角色本身附带的20格背包,5行8列共40个格子在脑海中整齐排开。
秦苒一眼看去,轻触星辰戒的手掌猛地一抖,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
星辰戒恢复到最初状态,背包空间只剩下区区20格,秦苒已是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不料等事实真正摆在眼前,仍是让她忍不住想骂娘。
从某些方面而言,秦苒并不是一个勤快的人。当初星辰戒完全解封,附带的空间极大,秦苒什么东西都往里面塞,若非必要很长时间不会去整理分类。
这一次去单挑终极boss冰霜巨龙,秦苒前期做准备的时候,刻意将要用到的一次性卷轴、道具,各种属性药剂放在前面,跟冰霜巨龙一场大战消耗了大半,除了还剩下的小部分之外,最开始的两排空格里静静地躺着一件件光泽暗淡的装备部件。
头冠、项链、护肩、袍子、护腕、戒指、腰带、裤子、靴子,加上一柄法杖、一本魔法书,正是秦苒早先穿在身上的神器套装元素女神之护佑。等级缩水成了0级,这流光溢彩的神装亦全部卸了下去,重新拆分成一个个部件,蒙上了一层深深的灰色。
灰色、灰色、灰色!
不可用、不可用、还是不可用!
唯二闪着淡淡光华的物品,却是一组20个小型血瓶,一组20个小型蓝瓶。
以秦苒当时的等级,早已不用这种只能加50点血量或魔法值的初级药剂,如今背包里的这两组的存在完全是个意外,一直没顾得上处理。
永恒世界可说是个真实的世界,玩家角色饿了要吃饭,喝了要喝水,累了要休息,这日常药剂的消耗更是重中之重,像法师、牧师这一类蓝瓶不离口的职业,基本上嘴巴里的苦味就没有消失的时候,引来诸多玩家的一致抱怨。
有需要就有动力。游戏中那位最先晋级药剂宗师的玩家,改进了使用最多的红蓝药的配方,炼制出了不同口味的药剂。秦苒觉得有趣,想办法获得了配方,那两组初级药剂正是试验成果,更高级的药剂却还没来得及炼制。
血瓶苹果味,蓝瓶雪梨味,都是刚炼制出来不久。
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可以食用的东西。
秦苒心念一动,一个小巧的透明玻璃瓶出现在掌中,里面是八分满的红色液体,仿佛最上等的红宝石那般晶莹剔透。
木质的瓶塞被打开,秦苒轻抬手掌,将瓶子里的液体慢慢倒入口中。
第3章 站起来,走出去
淡淡的苹果味儿在舌尖弥漫开来,一股奇特的能量顺喉而下,煨得整个胸腹暖洋洋的。
秦苒目露喜色,默默感受着体内变化,垂首看着掌中的空瓶子发愣。原是死马当活马医,心想着血瓶即使不能对她目前的状况有帮助,但至少也不会有任何害处,如今看来竟是歪打正着,解了燃眉之急。
肚中饥饿之感仍在,失去的力气却似在慢慢恢复。
一会儿工夫,秦苒便觉得目中清明,方才饿到极致几乎昏厥的情况得到了缓解。
脚边一双破旧的布鞋,上面沾着一块一块的污渍,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脚尖的地方破了口,鞋身上好几处开了线,一正一歪搁在一起。
秦苒看了一眼,伸脚过去。
灰黑色的布鞋有些大,前头破口的地方露出两个脚趾。
秦苒缓缓地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小屋,随手拉了拉身上短小的布衣。
灰不灰黑不黑的料子很粗,跟之前那个王婶穿的差不多,看上去已经很久不曾换过,手臂、小腿那里都短了一截,露在外面的皮肤还算干净,就是苍白纤瘦得厉害。
秦苒摸了摸凸起的腕骨,毫不犹豫地抬脚往门口走去。
唯有走出去,方有一线生机。
单薄的木门推了一下就开了,摇摇欲坠发出断断续续的“吱呀”声。
时值正午,刺眼的阳光铺洒下来,引得秦苒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掌遮在眼前,下意识皱了皱眉。
门前横着一条不算太宽的泥石路,七八步外环绕着一条水渠,再往后便是一大片绿油油的庄稼,大约生了一尺来高,只是并不曾结穗,不少人弯着腰在地里忙活。偶有一人抬起头来,视线扫过秦苒,立刻像是没有看到般转开,重又低下头去。
秦苒小屋的左右两侧,搭建着一座座极为简陋的木屋,延伸向远方。四下里十分安静,只有风吹庄稼带起的沙沙声,夹杂着一股子极淡的腐臭味儿,似乎除了秦苒之外,其他人全部进地里了。
庄稼地的外围,伫立着高大厚重的围墙,比庄稼地高出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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