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道理——北佳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祈祷徐临风能顺利过了她爸那关。
……
北佳跟着她妈回到进站口的时候,徐临风和她爸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北佳眼尖,先看到了徐临风手上拿着的户口本,激动地不行不行,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她妈怼她,只好低着头偷笑。
快要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北佳在不经意间听到她爸对徐临风说了句:“那我就把姑娘交给你了,好好对她。”
北立民的语气严肃郑重,却又带着难掩的不舍。
刹那间,北佳满心的欢喜激动瞬间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心酸和愧疚,感觉自己像是条白眼狼,她爸妈那么舍不得她嫁人,她却从未没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北立民和常春红进站后,北佳一直站在原地看他们的背景,老两口肩并肩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人群中。
北佳的眼眶酸了,从来没这么舍不得过,也是在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要嫁人了。
然后她有些害怕了。
以后的日子不再是她和父母,而是和徐临风,感觉像是雏鸟离巢,还没学会飞翔之前时时刻刻都在期望着翱翔天空,然而等真的会飞了之后,却又舍不得当初栖身的那一小方巢穴,怕自己飞不高,怕自己会摔倒,怕自己再也感受不到那方巢穴的温暖了。
徐临风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把她搂在了怀里,半是安慰半是起誓地对她说:“佳佳,我一定会对你好。”
北佳没说话,一言不发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前,过了一会儿,囔着鼻子说了句:“我不想结婚了,我怕你骗我。”
徐临风真的有点被这句话吓到了,怕她真的不愿意跟自己结婚了,但他却没有着急,而且这种事也不能急,她现在是恐婚,需要他的安慰与开导,着急和胁迫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适得其反。
他像是安抚受了惊吓的小孩一样轻拍着她的后背,声色温和又极具耐心地启唇:“我想和你结婚,也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你怕我对你不好,我会向你证明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但你总要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佳佳,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北佳沉默片刻:“我忽然觉得结婚就是在赌博,我怕输。”
“输不了。”徐临风看着她的眼睛,坚决而笃定道,“你一定会赢。”
人人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所以任何一个女人结婚前或多或少都会有恐惧的心理,北佳也不例外,即便徐临风已经跟她做了保证,她也不能完全放心:“那我要是输了呢?”
“那就说明我也输了,我们都输了。”徐临风道,“可是我不想输,我想赢,和你一起赢。”
北佳的眼眶又红了,这次不是因为不舍和心酸,而是因为感动,她在猝不及防间被他这句话打动了。
他想和她一起赢,她也想和他一起赢。
婚姻是一场赌博,也是一场与时间和生活的战争,他们彼此都想和对方荣辱与共。
或许,她可以放心地和他结婚了。
吸了吸微微发酸的鼻子,北佳问了句:“我们家户口本呢?”
户口本就在徐临风手里,但他却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谨慎地问道:“你要户口本干什么?”
“看看。”北佳真的就是单纯的想看看她们家户口本,边说边推开了徐临风,伸手就要去拿他手里的户口本。
然后徐临风却忽然把拿着户口本的那条胳膊举了起来,明显是故意不把户口本给她,生怕她一拿到户口本就跑了似的。
北佳急了:“你干什么呀?我还不能看看我们家户口本了?”
徐临风特别理直气壮:“你爸给我的,想要自己拿,够到就给你。”
这个狗男人,果然浪漫不过三秒就原形毕露!
幼稚!
徐三岁!
北佳气急败坏,抬头盯着被徐临风高高举过头顶的户口本,气得牙痒痒——他本来就长得高胳膊长,现在又把胳膊伸直了举起,她别说伸手去够了,跳着够也够不到。
“幼稚!”北佳懒得搭理这个狗男人了,转身就走,徐临风赶紧放下胳膊去追她,用另外一只没拿户口本的手臂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北佳忿忿不平地瞪着他:“你别碰我!”
徐临风:“我抱我自己老婆也有错?”
北佳白了他一眼:“谁是你老婆?”
徐临风笑了,志得意满:“你,徐北佳。”
北佳:“……”我姓北!北!北!
徐临风手握户口本,底气十足:“明天就去领证。”
北佳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得意样:“明天周末,民政局不上班。”
徐临风蹙起了眉头:“那就后天,明天在家休息,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明天我什么都不干,就在家看着你,哪也别想跑。
北佳又是气又想笑:“你忘了你爸让我们明天去看奶奶么?”
徐临风没忘,但是在真真切切地把她娶到手之前,让他去干什么他都不能安心:“先领证,再去见奶奶。”最后,他还给出了一个让北佳无法拒绝的理由,“奶奶想见的是孙媳妇,不是女朋友。”
北佳:“……”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周末,徐临风真的在家盯了她一天,她走哪他就跟到哪,生怕她忽然消失了,恨不得把他们家这条小狐狸关笼子里,第二天直接提着笼子去民政局结婚。
这个粘人精,北佳都快烦死他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甚至想把他踢下床,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把他撵下床这种行为也只能在脑子里想想,实际情况是自己像只弱鸡一样被这个狗男人圈在了怀里,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
临睡前,北佳特别不服气地说了句:“你怎么这么粘人呀,我都烦你了!”
徐临风眉头轻挑,回:“我能去粘别的女人么?”
北佳瞪大了眼睛:“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