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经理好像失忆了,他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之前一直合作的江法务、李主任……等等,他过去一年一半的时间都在赭阳,现在来看他的人,他都认不出来。医生给他做了脑补ct检查,认为他可能是后脑受到重击导致的。”
说话的时候,池谨文的表情很凝重,仿佛受伤失忆的人不仅是他的下属,也是他的朋友。
医院到了,余笑下了车。
池谨文看见她把一个黑色的女士包落在了车上,就替她拿了起来,跟着她快步走进了医院。
病床上,褚年半死不活地躺着,看见余笑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
“余笑!”
风尘仆仆的女人走到病床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问:
“脸是怎么回事?”
“今天刚挨得揍,新鲜的。”
“还有受别的伤么?”
“肋骨断了,头挨了几下,后背和手臂上说是有擦伤,不过都结痂了。”
看着余笑,褚年忍不住笑了:
“我就知道你能把我给救出来。”
过去一年中,他很多次身处困境的时候一样。
一直是她。
不爱他,应该恨他的她。
余笑确认了一下他身上的伤,终于松了一口气,对褚年说:
“我什么都没做,是警察把你救出来的。”
褚年费力地点点头:“嗯!你说的都对!”
池谨文站在门口,身上挎着一个女士皮包,看着病房里的那对“夫妻”。
江今站在他身后说:“没想到褚经理跟爱人相处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好像是在撒娇吧?倒是褚经理的爱人,我明明今天第一次见,看她在前面走的样子,好像有点眼熟。”
池谨文微微地点了点头。
“真是,莫名的熟悉感……莫名的熟悉感。”
一句话他重复了两遍,好像是两种不同的意思。
警察的事情交给警察,法律的事情交给法律,医生的事情叫给医生,褚年累了,虽然很舍不得余笑,可他身上不过是皮外伤,还是让余笑去酒店休息。
看着余笑从病房门口离开的背影,褚年忽然笑了一下。
筋疲力尽的两个人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他们真正面对的,才是“再次互换”后的残局。
“我失忆了,过去一年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刚走到病房门口,余笑就听见褚年理直气壮地对医生这么说。
不止对医生,面对来看望他的其他人,褚年也这么说。
“可是,可是经理,新港那边,您真的不记得了吗?”
莫北捂着嘴,一脸的震惊。
褚年看着她,表情不屑地说:“什么新港?我还想问呢,这是哪儿?池新的项目怎么做到赭阳来了?我不是还要升职副经理么?怎么就被绑到这了?再说了,你不就是个小文员么?怎么轮到你跟我谈项目了?”
站在一旁的余笑抬起头盯着褚年。
褚年回看她,笑了一下,继续对同事们说:
“我不知道什么项目,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自己去找记得的人解决吧!”
莫北脸上的难过根本遮掩不住,褚年之于他又何止是上司那么简单?
年轻的姑娘离开了病房,褚年歪头对余笑说:
“你还不快去?”
去干什么?
去,拿回你自己的东西。
两个最了解对方的人眼神交汇,余笑转身也离开了病房。
只剩褚年躺在床上,对着空荡荡的病房顶上说:
“你完了,换回来了你更完蛋了,你还是舍不得霸占一点儿属于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