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某总是尽心安抚湛白凝,什么话都顺着她说,跟着痛骂陆浅衫,取得湛白凝的信任。
一来二去,湛白凝的信息被套得差不多,他甚至知道了湛白凝现在住在某一处比较偏僻的别墅躲风头。
本月中旬,魏某发信息告诉湛白凝,他找到机会为她教训陆浅衫,希望湛白凝能“报恩”。
湛白凝突然察觉到对方不是个正常人,回了一句“我可没让你干这个……你、你神经病吧,以后别打扰我。”
然后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
魏某受了刺激,对陆浅衫动手不成,立刻去山间别墅区找湛白凝,扬言自己已经杀了陆浅衫,湛白凝要是不想担“教唆杀人”罪,就和他上|床。
湛白凝养蛊反噬自身,拼死反抗,即将万劫不复时,被警察救出。
陆浅衫听见整个过程,有些唏嘘,差点她连黄泉路都要遇见湛白凝,感觉傅忱给她烧的纸钱都会被湛白凝抢光。
办案民警道:“湛女士现在在医院,人刚刚清醒,检方是否起诉她还不知道,她说想要见陆女士。”
陆浅衫看了一眼傅忱:“行吧。”
“我觉得市里应该给你半个奖章,傅老师今天阻止了两起恶劣治安事件。”陆浅衫搂着傅忱吹嘘。
傅忱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他颔首看着陆浅衫,叹气:“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陆浅衫愿意见湛白凝,傅忱没想到,但是他有几句话要和湛白凝说,便也答应了。
医院。
湛白凝疑神疑鬼地躺在床上,全身多处受伤,肋骨骨折,鼻青脸肿。她最近神经一直处于高压紧绷状态,在加上被这次的事情吓破了胆儿,入睡都要靠镇定剂。
一见到陆浅衫,湛白凝立刻痛哭流涕手脚并用地从床上下来,抱着陆浅衫的轮椅不放手。
“浅衫!浅衫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我遭到报应了!”湛白凝精神崩溃,歇斯底里嚎得走廊行人纷纷侧目,傅忱一脸难以忍受地把门掩上。
“我遭到报应了!杀人犯来我家!他要强|奸我!然后警察来了!他们说是你报的警,浅衫,是你救了我,我错了,我不该偷你的吹风机,我不该挑拨你爸爸,我不该抄你的经历——”
湛白凝哆哆嗦嗦地把几张银行|卡从病服里掏出来,拼命地塞给陆浅衫:“这些钱我不要了,都还给你,浅衫,我不要了,对不起。”
她从来爱的不是钱,而是打压陆浅衫、利用陆浅衫赚来的那份高高在上的虚荣愉悦感。濒临死亡之前,湛白凝忽然醒悟,快乐是自己赚来的,偷别人的东西伪装自己,只能吸引像魏某这样的极端杂碎。
她忽然想起大学时,某段她单方面塑料姐妹花的岁月,陆浅衫帮了她那么多,正如这次把她从地狱拉回来。
她太贪心,看不穿,只有死亡能击碎浮沫。
陆浅衫冷淡地看着披头散发的湛白凝,她也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似乎想确认一些事,但是湛白凝都说出来了,她反而觉得不那么重要了。
傅忱冷眼看一会儿,把陆浅衫往后拉了拉,对失去依靠倒在地上的湛白凝道:“现在嫌钱烫手了?我教你个办法花钱,请律师让那人牢底坐穿。”
和湛白凝的账另算,魏某两次杀人未遂,傅忱希望这人能按最高量刑判,这就需要湛白凝的配合,咬死魏某。
湛白凝眼睛亮了下,急切地拜托傅忱:“对对对,卡给你,我知道你认识很厉害的律师对不对!”
傅忱推开卡,“我让律师跟你说。”
说完她推着陆浅衫离开,没管地上的湛白凝。
湛白凝怔怔地看着陆浅衫和傅忱离开,眼角滑落两行泪水。
陆浅衫从头到尾没和湛白凝说话,出了病房忍不住道:“湛白凝似乎需要一点创伤后心理干预。”
“你心软了?”
湛白凝做尽小恶,遇见大恶。但念在同窗之情,身为女性,陆浅衫依然觉得湛白凝要受到惩罚,但应该基于法律,绝不是这种。
幸好,一切停止在最坏之前。
陆浅衫伸手牵了牵傅忱:“也不是心软……唔。”
傅忱亲了一口陆浅衫:“我知道,所以我会让她的主治医生给她找个心理辅导。”
“谢谢。”陆浅衫感激,“我再也遇见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理解我的人。”
“你还想遇见几个,一个都不许。”
傅忱把陆浅衫推到骨科室,在陆浅衫的强烈要求下,询问医生陆浅衫是否可以不坐轮椅。
年过半百的医生一言难尽。
你老婆早就可以从轮椅上下来了!你是推上瘾了吗!
陆浅衫尴尬地扶着额头,像傅先生这样霸道的家属,就应该让专业医生教训一下。
“让她现在就自己走!”医生检查完伤口,看起来想没收轮椅。
傅忱其实经常扶着陆浅衫在家里走,还给肌肉按摩,但是稍远一点的路程,比如出门散步,他就要求带上轮椅。
一有风吹草动,就把陆浅衫按在轮椅上,不许自己动。
字面意思的风吹草动。
霸道得一批。
傅忱虚心接受医生的建议,毫不辩解,当面一手牵着陆浅衫,一手推轮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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