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衫反应了一会儿,黑白分明的眼睛陡然睁大,她揪住傅忱的领带,“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傅忱点头,俯身双手抄着陆浅衫的腰,整个人把她笼罩住,“是真的,对不起,我妈妈她不知道,没有及时澄清。”
陆浅衫有点语无伦次,眼角控制不住地发酸,“是真的……阿忱,我太高兴了,我不敢相信,你是不是骗我的……”
她欠傅家的,是不是少了很多?陆浅衫觉得自己的肩膀从未有过的轻松。
“你没有生气吗?”傅忱问。
陆浅衫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傅忱突然想起车祸的事还没有说开,“因为你损失了四十万。”
“不,不是这样的。”陆浅衫高兴哭了,“无论是真品还是赝品,摔东西都是不对的,是赝品是我的幸运。我的父亲伤害到伯母,这是没办法用金钱弥补的。我愿意花四十万,哪怕只能减少一句我父亲说过的不恰当的话,做过的不恰当的事。”
“我赚了。”陆浅衫道。
她当时慌不择路,在古玩市场找了一个大师,言明这是清代的古董,要他估个价。
这位大师要么虚名在外,要么过于相信陆浅衫的话,没有仔细甄别真假,只是针对器型、图画、年代等直接给个价钱,像在超市称一斤大蒜,称量员闭着眼睛都能给你贴个价格签,也不看里面是不是混进了水仙球。
车祸是后来发生的事,与这四十万无关。
陆浅衫从没有把它们混为一谈,她在每个关头做她认为正确的决定,从不后悔上一个结果给下一件事带来的影响。
而且,她足够幸运。
傅忱手臂一用力把陆浅衫抱起来:“傻姑娘。”
他对陆浅衫道:“浅衫,我希望你有事及时对我说,如果你当时说了,我马上就能告诉我母亲那只是个赝品,真品二十年前就碎了。”
陆浅衫那么傻,他又总是被瞒在鼓里,傅忱恨不得以后都跟陆浅衫绑在一起,监督她的每一个决定。
陆浅衫沉默了下,一笑糊弄傅忱。
伯母并没有松口,傅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也已经确定,陆浅衫昨天在傅忱手机里看见《中考监考安排》文件,她暂时没什么要说的了。
中考前一天。
陆浅衫启程去b市“培训”。
临行前,她从箱子底层掏出一本医院证明,纠结了一下,偷偷把它放入手提包里。
傅忱把陆浅衫收拾行李,一脸苦恼,半个月啊,那么久。可陆浅衫说这种会议没有老公陪同的,大家都是作者,有话题可聊,怕冷落了傅忱。
傅忱:“我觉得我算半个从业人员了。”作为家属,傅忱了解网文非常深入。
傅老师完全可以上台给各位作者讲一讲怎么提升文笔,怎么没人请他呢?
“你好好监考。”陆浅衫搓搓傅忱的胳膊,“公平公正的高中生选拔靠你了。”
傅忱开车送陆浅衫去机场,路上一连问了三遍,到那边是否有人接机,没有的话他安排。
“有。”陆浅衫第三次回答,“主办方有接机。”
其实是沈玉。
不怪傅忱多虑,最近这两个城市机场人流量比较大,涉及重要的会议,机场的安检都比平时更严格。
陆浅衫提前一个半小时到达机场候机,取票排队办行李托运的时候,傅忱看了看长长的队伍,道:“你排着,我给你去买点面包。”
他跑去外面的店里买了陆浅衫喜爱的面包,回来时,陆浅衫正好办完托运。
安检大厅,送机止步。
陆浅衫把吃的放包里,手上只拿着身份证和机票,深深看了傅忱一眼,“你回去吧。”
剩下的十五天,她将独自面对。
尽管她那么希望傅忱在她身边。
傅忱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登机。”
他搂着陆浅衫的肩膀,“走吧,安检。”
“不是……”陆浅衫懵了,“你没看见送机止步吗?”
傅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我买票了。”
他看见走不动路的陆浅衫,摸了摸鼻子:“你在候机厅还得再等一个小时,太久了,我怕你无聊,进去陪你说会儿话。”
非常败家。
买票,但不上飞机。
陆浅衫差点给傅忱的骚操作吓懵,几乎是被傅忱牵着进去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安检口,陆浅衫心还没放下,立刻就又悬起来了。
过安检。
钢板、钢钉。
最近安检特别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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