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只是手舞足蹈的却一声不吭,庞牧皱眉,“这是怎么了?”
周鹤挠头,小声道:“这个,嗓子哑了……”
庞牧盯着那夫妻二人看了会儿,突然轻笑一声,“这么巧?两人一块哑了?”
“偶感风寒,偶感风寒。”周鹤越发尴尬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时彭英突然拆台道:“是吵架吵的。他们不敢再打架了,每天就是吵,又砸盘子摔碗的,唔”
黑龙阁众人的笑声此起彼伏,飞虎堂一干人等羞臊难当。周鹤忙拉了他一下,最后干脆抬手捂住他的嘴,“别胡说。”
“我没胡说!”小胖孩儿遗传了爹妈神勇的基因,力气惊人,轻而易举掰开周鹤的手反驳道,又挣扎着问庞牧,“您是这里最大的官儿?我大伯他们也都听您的?”
庞牧觉得有趣,示意他上前一步,“算是吧。”
周鹤下意识松了手,小胖子顺势挣脱出来。
“那您能叫他们和离不?”他出人意料的指着彭彪夫妻道。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稍后众人回神,彭彪夫妻俩一把将他扯过去,又无声比划起来,神情激动。
周鹤也傻了眼,“这个,童言无忌,大人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我倒觉得正因童言无忌,才肯说真话,”李通在旁边抱着胳膊笑,唯恐天下不乱,又半真半假的问彭英,“那要是你爹娘和离了,都还这么年轻,万一日后再找个后爹后妈怎么办?你跟谁过?”
“那就找呗,”小胖子两手一摊,非常老成的说,还叹了一口气,“左右他们不和离的时候也都光顾着打架,不大管我,我不照样跟着叔叔伯伯们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吗?以后和离了,也没啥。”
众人就都笑不出来了。
彭彪夫妻张了张嘴,本能的想再去拉儿子,却见小胖子已经微微红了眼眶,两条胳膊就这么僵在空中。
谁也没想到过来探个监还能出这样一段插曲,现场气氛顿时尴尬异常。
正沉默间,斜地里伸出一只白嫩的手,递了个小荷包到彭英眼前。
还委屈着的小胖子本能的吸了下鼻子,“这啥?”
真香啊!
“肉脯,”晏骄弯腰笑道,“可香了。”
他们这类职业的人工作起来也没个准点,按时作息无疑痴人说梦,有时饿劲儿上来是真受不了,晏骄这随身携带零食的习惯还是当年师父教的。
彭英的爹妈都属于身材高大的那种,十岁的小孩子已经很高了,估计成年后轻而易举就能超过双亲。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小孩儿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才要伸手去拿,却又刷的缩回去,摇头道:“谢谢姐姐,不过我大伯说不能白要人家东西。”
还是他大伯。
周鹤叹了口气,感慨万千的摸了摸他的头,彭彪夫妻越加惭愧。
这孩子还真不错,晏骄笑笑,“那咱们交个朋友呗,回头你也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分我一点不就行了?”
经她这么一插话,彭英果然顾不上难过了,仰头去看周鹤,小大人似的商议道:“大伯,我跟这个姐姐是兄弟了,跟兄弟换东西吃成不?”
庞牧噗嗤笑出声,晏兄弟也不知该说啥好了。
最后,彭英到底是接了肉干,随众人往里走时还不断回头喊道:“姐姐,明天我来找你玩啊,你吃猪蹄不?”
晏骄笑的肚子疼。
“喜欢孩子?”庞牧含笑看她。
晏骄认真想了想,“不好说,看着懂事的倒想逗弄一回,可自己带孩子真的太累了。”
她有个同学大学刚毕业就结婚了,当年就生了娃,她去家里看过两次,越看越心惊:那位原本容光焕发的同学好像随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以后咱多请几个奶妈和丫头,我跟你一块儿带!”庞牧郑重其事的说。
“谁跟你带!”这人真是,三句话说不到就绕过来了,晏骄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心跳的竟然有点快。
情人眼里出西施,哪怕现在晏骄破口大骂,估计庞牧也只会在旁边鼓掌说她骂得好,完事儿还要再嘘寒问暖,唯恐骂的累着了。
庞牧三步并两步跟上,嬉皮笑脸道:“生了可不就得带?我可喜欢姑娘!软乎乎香喷喷的,到时候我给她扎小辫子!”
再脆生生喊自己爹啥的,美得很!
晏骄给他说的脸都热了,熟练的揪耳朵,“呸,谁跟你生!”
她本是顺着来的,谁知庞牧竟顺势捉住她的手亲了口,挺认真的问:“骄骄,成亲不?”
雪梅的遭遇,兄弟们的揶揄,还有刚才彭彪一家人的情况,好像约好了似的在同一天内爆发,突然就把庞牧的心都搅乱了。
他扎扎实实的认识到:我想成亲,想跟这个姑娘过一辈子,想好好疼她,不叫她像这些人一样受委屈。
他是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
啥?
有那么一瞬间,晏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想不了,眼前只是这张认真中透出些许紧张的脸。
“我,我”晏骄我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既说不出拒绝的话,却也点不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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