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这就好比上班两个月喜提豪车!天下竟有这等美事?
她无限欢喜的道了谢,“谈钱就俗了,啊,当然,我也没钱。这么着吧,明儿我请客!”
请客是必须要请客的,她向来是言出必行的人,次日一早,就跑去菜市场买了好大一块上等猪五花,准备细细的炖一锅红烧肉。
摊主见她买的多,便指着一旁的大骨头说:“都是今儿一早才杀的肥猪,姑娘不再要点儿大骨头么?一并算的便宜些。”
那些大骨头上也带着不少碎肉,常有手头拮据的人买了家去炖,既能吃肉,又能连着数日喝肉汤,可算顿顿有荤腥,很是实惠。
晏骄想了下,觉得倒是可以做酱大骨,里头骨髓吸着吃比什么都香,便叫他一并包了,“劳烦帮我从中间砸开。”
这块五花十分优秀,红的一层白的一层,切成一寸见方的肉块后颇有几分玲珑可爱。
她炒糖色的时候,赵婶子在旁边记得头昏眼花,禁不住告饶道:“姑娘,您到底从哪儿学的这么些菜色?我这个脑子啊,竟记不大住!”
光肉已经够好吃了,如今竟还要加糖?这样那样许多大料的,一道菜下来都不知多精贵,寻常人家如何吃得起?
晏骄抿嘴儿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之前庞牧还跟她提过一嘴,说她毕竟不是专职厨娘,衙门上上下下几十张嘴,多是壮汉,哪里喂得饱?劳累不说,还要她时常贴补,倒耽搁了正事。还不如将她和岳夫人院子里原有的小厨房重新拾掇起来,偶尔想吃什么了自己做就好,也不必巴巴儿跑到后头大厨房折腾,又轻快又便利。
原本晏骄没想这么多,可细细一琢磨,竟也觉得他所说不无道理。
她爱吃,本就是她自己的事,跑去大厨房多做些给大家吃本是好意,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岂非鸠占鹊巢,变相强迫赵婶子跟着自己走?如今时日尚短,尚且看不出什么来,可天长日久的,难免出现摩擦,反倒违背本意。
这会儿小厨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想来赵婶子也听到动静,晏骄干脆就大大方方说了,“婶子日后若有什么瞧得上的菜,只管来找我。”
赵婶子也不觉得意外,反而笑道:“私底下我与杏花她们说起,也觉得这么下去姑娘忒辛苦,又吃亏。只是怕开口说了,反倒叫人觉得我小气,生怕自己的饭碗给姑娘抢走了似的,好没意思。”
所以说,凡事最怕藏着掖着。两人都不是那种喜欢胡思乱想的,如今放到明面上说开,果然什么事儿都没有。
后面晏骄做酱大骨时,也将一应要紧的步骤说给赵婶子听,赵婶子用心记下,又笑道:“我不如姑娘灵巧,一遍未必记得住,偏又不大识字,识不得菜单。若姑娘哪日再做,我也老脸皮厚过去瞧瞧,日后隔三差五做了给大家伙儿吃。”
过去她胡乱做,大家将就吃,前任县令关上门自己过日子,懒得过问,旁人也就不敢提意见,几年竟这么糊弄着下来,她也不觉得有哪儿不对。
可如今既然知道了,新任县太爷又乐意多多的拨银子叫大家吃的好些,她这个厨娘也该有个厨娘的样儿了,不然早晚有一天银子拿的烫手。
“这算不得什么,婶子只管来。”晏骄笑着应了。
她是不怕旁人偷师的,难得赵婶子更是个厚道人,虽跟着学做菜,却只是为了改善家人和衙门上下的伙食……
今儿本是庞牧陪晏骄去练马的,只是齐远一听他们要跟图擎聚餐,便也跟着来了,“这样的好饭好菜,廖先生动不动就吟诗作对的,你们不在,他更要对着我念了,我听的头疼!”
庞牧无师自通的挖了酱大骨里的骨髓来吃,只觉满口柔滑浓香,听了这话就心情颇佳的笑道:“也该的是一物降一物。”
图擎跟着点头,“大人所言甚是。”
亏他还有脸嫌别人吵,殊不知他更比旁人聒噪了十倍百倍!
齐远哼哼唧唧不肯承认,只是伸手拿馒头,又把馒头从中间掰开两半,将狠狠蘸过酱汁的红烧肉加进去压扁,一口下去,再抓着酱大骨嗦骨髓,魂儿都要美飞了!
秋日天气晴好,蓝天一碧如洗,几朵白云悠然飘过,下面几个人忙里偷闲,吃得热火朝天,又说些逸闻趣事,忽见小圆子带着刘捕头进来。
后者一见他们便道:“几位大人都在就正好了,才刚有百姓来报,说花溪村外发现一具男尸,属下直接请郭仵作将晏姑娘的勘察箱也带来了……”
旁人倒罢了,唯独图擎咀嚼的动作瞬间停滞。
他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尸体”两个字,然后开始犯愁:
这一口香喷喷的肉,到底是咽下去啊还是……
第31章
晏仵作这次终于骑马出现场了!
原本还有些犹豫, 毕竟才学几日,马术不精, 但庞牧十分鼓励, “你悟性不错, 基本要领已经掌握,只需多加练习即可。花溪村据此地也不过小半个时辰脚程, 我帮你瞧着些也就是了。”
晏骄一想也是,就美滋滋套了马鞍, 又喂了小白马一把香喷喷的炒黄豆,踢踢踏踏上路了。
自己练习骑术的时候没有对比不觉得,结果这一集合,笑果就出来了:
同样是在马背上, 但她生生比其他人矮了一大截!
齐远笑的前仰后合, 刚塞到嘴里的馒头夹红烧肉都差点喷出来。
图擎特别嫌弃的瞅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好胃口。”
“没吃饱啊,”齐远大咧咧的把剩下几口赶紧吃了, 含糊不清道,“这会儿不多吃些,等会儿回来估计也没胃口了。”
跟着晏骄出了几次现场之后, 他已经有了相当的觉悟。
庞牧也忍俊不禁的安慰道:“马是好马,就是还太小了些, 还没长开呢。”
晏骄自己郁闷,可小白马心情却很不错,正兴奋地左瞧右瞧, 又伸长了脖子,在庞牧那匹黑色宝马身上嗅来嗅去。
“这小子倒是好胆量,果然是名门之后,”庞牧爱惜的拍了拍黑马的脖子,“老黑煞气甚重,寻常马匹见了吓得发抖的也多的是,它倒不怕。”
晏骄就发现,他叫老黑的语气,跟平时叫“老齐”“老图”时是一样一样的。
老黑听了他的话,十分骄傲的甩了甩头,乌黑油亮的鬃毛刷拉拉抖成一片,像极了加特效后的洗发水广告。
小白马被它的马毛扫了个正着,吭哧吭哧打了几个喷嚏,瞧着就更兴奋了,四条小细腿儿赶着趟儿的捯饬几下,又咧开嘴发出一声带着稚气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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