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牧云归,就是男主南宫玄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之所以求而不得,是因为牧云归早早死了。
在南宫玄被视为废柴、被南宫家欺凌的时候,唯有一个少女对他施与援手,后来南宫玄被东方漓退婚,还被东方漓的追求者狠狠羞辱了一顿,也是牧云归替他打抱不平,拿着剑教训那几个狗腿子。之后天赐开启,他们终于离开天绝岛,前往遥远的仙界大陆,并在那里加入了新的宗门。南宫玄在新大陆开启了更耀眼的龙傲天人生,而牧云归也在一次秘境中,为救南宫玄死了。
真是一个从头到尾的工具人,送温暖送的很彻底。后来即便南宫玄妻妾成群,他也始终忘不了少年时的青梅,牧云归成为南宫玄心头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也成了男主后宫团共同的敌人。
牧云归在梦中如鲠在喉,完全不觉得被惦记是什么好事。然而更扯的还在后面,南宫玄作为废柴流大男主,不光有一群不识货的家人,还有一位嚣张跋扈的未婚妻。这位未婚妻正是东方漓,以辱骂男主、强行退婚登场,以毁容断臂、尸骨无存退场,死得比牧云归还惨。
本来这只是一个莫欺少年穷的故事,谁能想到这位未婚妻穿书了。穿书女到来时,正好赶在退婚那一天,穿书女读取了剧情后,立刻在退婚现场表演大变活人,不光狠狠夸了南宫玄一顿,还当众撕毁退婚书,放下豪言此生无论生死,她东方漓都是南宫玄的正妻。
瞧瞧这话术,委实高段位,非但绑定自己是强者的女人,还琐死了是正妻。之后东方漓一改先前的刻薄跋扈,给自己换了个傲娇大小姐的人设,成天往南宫玄身边跑,对南宫玄嘘寒问暖,送资源送装备,还为了他加入外门学堂,成为了南宫玄和牧云归的师妹。
梦境到这里渐渐消散,然而牧云归已经明白了。她就说,为什么东方漓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原来,那副壳子真的被人夺舍了。自从正月退婚开始,牧云归就觉得东方漓很奇怪,但身边人却觉得东方大小姐傲娇又可爱,并不像传闻中那样无脑。教习师父对东方漓赞不绝口,曾经同生共死的伙伴争相和东方漓结队,连南宫玄看东方漓的眼神也越来越兴味盎然。
牧云归身边的人好像一下子被东方漓夺走了,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排挤出原本的社交圈。牧云归原本还不明白为何东方漓对她有这么大敌意,天绝岛上所有资源都被四大家族垄断,东方漓是东方家的独女,下一任准家主,而牧云归却只是一个意外流落到天绝岛的外人,多年来和母亲相依为命,十五岁那年,母亲也去世了,家里就只剩牧云归一人。
就连南宫玄,在东方漓说出那番“无论是生是死我都是玄哥哥的人”的时候,牧云归就自觉和南宫玄保持距离,组队出海亦不再去了。要不是这次南宫玄听了东方漓的鼓动,非要来祈仙岛偷猎铁纹龟,牧云归也不会和南宫玄一起出门。
谁能想到,就算这样东方漓都不放心,一定要杀了牧云归。牧云归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上,她费尽最后的力气,用力爬上去。牧云归在黑暗中吃力地睁开眼,四周看不清楚,只能听到上方在滴水。
这似乎是一个岩洞。
牧云归浑身染血,伤痕累累,身上还中了毒齿鳄的毒。她感受到血从伤口流逝,体温越来越低,要不了多久,她就要死了。
牧云归在失去意识前,心里悠悠地想,何必呢?
她对南宫玄的感情并非男女之情,更遑论南宫玄后续收了那么多女人,牧云归和他根本不可能。要是原书中,牧云归在活着时就看到南宫玄见一个收一个,她绝对早早和他分道扬镳了。
只不过欺负牧云归死的早罢了。
没想到她在原剧情中早逝,再来一回,还是逃不脱。
牧云归睡了很长的一觉,醒来后,她对着黑暗恍神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死。
身上每一块骨头都在疼,牧云归吃力地爬起来,伤口再一次崩裂了。鲜血顺着石缝渗入水流,飘到洞穴外。洞口围绕着好几只毒齿鳄,它们嗅到血的气息,不断翻滚吼叫,但是没一个敢进来。
这样简单的动作几乎耗光了牧云归全部力气。牧云归扶着石壁喘息,她注意到外面毒齿鳄来回徘徊,不由抬头,仔细打量这个溶洞:“这是哪里,为何它们不敢进来?”
低级魔兽没有神志,全靠本能行事。它们嗅到了血味却不敢上前,只能证明这个溶洞里面有更危险的东西。事到如今,牧云归也非常想得开,她都这样了,无论洞里有什么她都无能为力,还不如安安心心调息。如果撞到更高级的魔兽,那就是她命该如此。
牧云归没精力挑地方了,就近找了块平坦的石头,盘腿打坐。她的灵力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大周天,终于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凝固起来,不再继续失血。她身上没有补灵丹,只能靠打坐恢复精力。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勉强把体内灵力补充到一半。
剩下一半实在补不起来,这个溶洞不知道有什么古怪,灵气极其稀少,稍微积攒些灵气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抽走。牧云归尝试了很久,实在拿那阵古怪的引力没办法。她知道再耗下去也无用,等恢复自保之力后,就站起来,试探地往里走。
外面毒齿鳄虎视眈眈,牧云归只能朝里走,虽然里面可能更凶险。
溶洞里地形很奇怪,要不是上方还在滴滴答答渗水,牧云归几乎怀疑这是地面,只不过被人强行沉在地下。越往里走,那股吸人灵气的引力就越明显。牧云归做了个冒险的决定,顺着这股吸引力走,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吸食灵力。
牧云归走了很久,突然发现周围不再滴水,四壁变成寒霜冰棱,到后面甚至整个地面都结了一层冰。牧云归忍着寒战,艰难地走到最里面。她一进入其中,就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面前是一个宽阔的厅堂,墙壁打磨平整,地面上结着厚厚的冰霜,冰层下面隐约可见阵法纹路。厅堂的最中央,放着一块巨型寒冰。
牧云归双眸沉着冷静,一只手按在剑上,缓慢靠近冰床。这块寒冰足有半人高,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浓重的杀气,仿佛在抗拒他人接近。牧云归才走了一半,就实在无法靠近了,不过,这个距离已经足够她看清里面的情形。
巨大的冰块里竟然是一个人。隔得远看不清面容,隐约可见他的侧脸线条极其清越,封在寒冰中,当真有种冰山雪莲的圣洁感。
这里怎么会有人?牧云归本能警惕起来,试探地喊:“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