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温姝婵身后的萃茶听到莫尘垚的声音,立即吸了口气,赶忙提醒道:“小姐,这不合规矩!”
温姝婵扭头冲她摆了摆手,萃茶无奈,只好转身去院口帮他们守着。
一个方盒子从墙那头丢了过来,温姝婵将盒子捡起,也顾不上看,又向墙根靠去,轻声问道:“垚哥哥近日可好?”
莫尘垚低低道:“不好,一点也不好。”
温姝婵心里咯噔一下,忙又问道:“可是出了何事?”
莫尘垚故作惆怅地叹道:“相思难解,能好么?”
温姝婵小脸通红,那边萃茶冲压着声叫她,示意有人来了,温姝婵来不及说什么,拿着礼物就朝屋里跑去。
没等到温姝婵回话,反而听她脚步声逐渐远去,莫尘垚无奈地叹了一声。
来找温姝婵的是温辛恒,他进屋屏退萃茶,颇有些神秘地从袖中掏出一条丝巾,上面绣着一朵荷花。
这丝巾不论从材质还是绣工来看,都能称得上是极品的。
温姝婵很是喜欢,不过她有些不解:“哥哥不是送过东西给我了么,怎么又想起送这个?”
温辛恒淡道:“这不是我送的,是婉卿。”
温姝婵怔住,片刻后回神道:“婉卿姐姐身子可还好?”
李婉卿年底时,要看没几日就要临盘,却没想腹中孩子突然没了,是个小皇子。
俞厷大发雷霆,宫内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波,外人不知具体出了何事,也是因温辛恒身为御前侍卫的缘故,温姝婵才听说了其中详情。
李婉卿之所以滑胎,是因为云氏身边的嬷嬷,在送给李婉卿的燕窝中搀了药,李婉卿夜里腹痛难忍,直接血崩,差点连命都没了。
俞厷下令将那嬷嬷株连九族,又直接将云氏幽禁,云氏一直哭诉,这事与她无关,可俞厷哪里听得进去,连过年的百官朝贺,都对外称病未叫她露面。
那几日温辛恒精神不济,温姝婵得知此事后,平时在温辛恒面前也不敢提李婉卿,也就是趁着今日,她才敢问问。
温辛恒微微点头:“婉卿身子已无大碍,她知道过几日你就要嫁人,想在后日邀你入宫。”
“入宫?”温姝婵又是一怔。
温辛恒道:“她不想勉强你,所以叫我先来问你,若你应了,她明日专门派人来府里邀你,若你不应,就当我未曾说过。”
说到底,温姝婵在心底还是对李婉卿有愧,可一想到俞厷,她还是不由自主有些怕。
温辛恒知道她的忧虑,便安慰道:“放心,俞厷现在不会对你如何。”
温姝婵点点头,可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道:“哥哥怎么直呼陛下姓名,万一日后说顺口了……”
“放心,”温辛恒道:“我自有分寸。”
也不知哥哥在宫里究竟和婉卿姐姐如何,总之自打他入宫以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儿了。
温姝婵动了动唇,最终也还是没问出口。
待温辛恒走后,她又微微愣了会儿神,这才将莫尘垚送来的那个小方盒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桃木雕的小人,五官和莫尘垚像极了,尤其是那对儿眉眼,简直神形具备。
温姝婵笑着将小人拿在手中,看个不停,还时不时拿手在那小人头上戳上几下,嘀嘀咕咕像是对莫尘垚说话似的,无意间他瞥见这小盒中,还放着张小字条。
温姝婵将小莫尘垚放在一旁,将字条打开:垚哥哥于你,婵妹妹于我。
敢情莫尘垚做了两个,还有一个小温姝婵在他手中。
温姝婵一下对那个小桃木自己来了兴趣,不是她自吹,她这样的容貌不知莫尘垚能否雕刻得出,千万别给做丑了。
想着想着,温姝婵不自觉笑出声来。
第二日晌午过后,宫里便来人传话,说是婉贵妃邀温姝婵入宫叙旧。
温姝妍那边一得消息,立刻就往雅和院跑,去年的经历如同噩梦,她自是不放心温姝婵再入宫去。
紧闭门窗,温姝妍将温姝婵拉至桌旁,小心翼翼道:“婉贵妃刚出那事没多久,现在心情定是差极了的,五姐姐这会儿入宫,万一,万一她……”
温姝婵在她手背上轻轻拍着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就如你所说,婉卿姐姐现在正需要人陪伴,我去陪她说说话,便回来了。”
温姝妍还是不放心道:“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讲,去年若非姐姐为了救我,也许、也许婉卿姐姐就不会……”
温姝妍忽然一顿,将声音压得极低:“我是怕婉卿姐姐怨恨咱们。”
温姝婵摇头道:“不会的,若是真的怨恨,早就想办法刁难了,不会等到现在。”
温姝妍忙道:“怎么不会,也许之前只是心里恨,但好歹入宫得了盛宠,她也就不追究了,可现在倒好,孩子都没了,万一她伤心过度,将这新旧的伤痛全都怪到咱们头上,可如何是好?”
温姝婵愣了片刻,还是摇头道:“不会,婉卿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之前的李婉卿当然不是那样的人,可现在的李婉卿如何,谁也猜不透了。
进宫这日,温姝婵穿戴十分普通,就像个寻常小户人家的女儿,脸上也未施粉黛,看着还颇有几分憔悴。
一进宫门,温姝婵就认出了珍宝,这是李婉卿还在李府时的贴身婢女。
珍宝很是恭敬,将她带去了娟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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