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坐起身来,这次莫尘垚没有拦她,就在她准备站起来时,莫尘垚忽然出声。
“如果……”
他用力抿了下唇,望着温姝婵的背影,低声道:“如果我不是真的莫尘垚,你可还愿意与我成亲?”
温姝婵猛然一怔,什么叫不是真的莫尘垚?她转身过来看着莫尘垚,满脸疑惑。
莫尘垚没敢看她,扭头望着床里侧的墙面,沉吟片刻,这才轻声道:“婵儿,我本不姓莫,我姓王。”
王?
温姝婵微微歪头,莫尘垚偷偷斜眼看她神色。
想了想,温姝婵忽然反应过来,莫尘垚原来是在说他的身世。
温姝婵本就不介意这个的,她唇角微扬,轻声道:“我娘亲曾与说过,你并非林伯母亲出。”
莫尘垚不可置信,他的身世莫家不可能对人提起,就算娘与邹氏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说的。
“邹伯母是如何说的?”他强撑着坐起身来,温姝婵赶紧帮忙扶他,还拿靠枕垫在他身后。
“我娘说,林伯母当初伤了身子,不能怀有子嗣,莫伯父是重情义之人,不纳妾,不休妻,从莫家旁支将你过继而来。”
温姝婵如实说着,只是她不解,莫尘垚的身世和赤金令有何关系。
“不,”莫尘垚合眼摇头:“我并非莫家旁支所出。”
这次温姝婵是真的惊诧。
莫尘垚抬眼望着她,目光中的情绪十分复杂,有迷茫,有孤独,有恳求,甚至还有悲哀。
“婵儿,”他冲她伸出手来:“此生我定不负你。”
温姝婵望着那摊开的掌心,缓缓抬起手,就在即将触碰到他的刹那,莫尘垚似乎等不及了,一把将她的手握住。
他手心冰凉,还夹杂着一丝薄汗。
“说吧。”温姝婵唇角微微扬起。
吃了颗定心丸,莫尘垚长出一口气道:“我是香州王家之子,三岁那年,香州寺前横桥坍塌,死了不少人,我父亲为救我与母亲,不幸亡故……”
那日死伤严重,林氏也是在那次的祈福盛会上,不幸没了腹中骨肉。
当地知州将所有责任推给了当地有名的造桥匠师。
说到此,莫尘垚眸中冷冽,语气一下沉了下来:“那位造桥师,便是我的生父。”
温姝婵不由轻呼:“不可能啊,如果你父亲是出名的造桥师,怎么会……”
莫尘垚轻笑:“是啊,整个香州的桥,基本都是出自他手,他如果真如知州所言,偷工减料玩忽职守,那如何会不知桥的质工,还带着我与娘亲同去,还因此送了性命?”
说到激动时,莫尘垚不由咳了几声,温姝婵起身要去帮他倒水,他却不肯松手,摆手道:“无妨,无妨……”
温姝婵轻叹,用另一只手在他胸口轻轻摩挲:“那你娘亲呢?”
莫尘垚低低道:“我娘自是要替我爹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