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婵坐起了身,一双哭红的眼怔怔地望着邹氏,颤抖着声道:“娘就告诉我好不好?”
邹氏用拇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斩钉截铁道:“娘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我女儿救出来。”
话音一落,温姝婵便痛哭起来。
前世她在牢中从期望到绝望的无数个黑夜,如噩梦般在脑中不断闪现,没人看过她,没人理过她,她像被整个世界遗忘似的蜷缩在黑暗的角落。
她庆幸这一世的不同,却又为前世而心酸难过……
温实诚回来的时候,见到妻女在房中哭得梨花带雨,还以为发生了何事,再一望桌上空了的梅花酿,担忧便立即转化成了无奈。
“婵儿不小了,你做娘亲的带着她喝那么些酒作何,要是传出去了……”
“不许说我女儿!”
温实诚话还未说完,邹氏便直接喊了出来。
温实诚摇头叹息,帮她擦干净脸后,又开始帮她脱鞋袜:“好好,不说便是了,吼我做什么。”
温姝婵那边,也喝得迷迷糊糊了,被萃茶扶回房中,歪倒在床上,几世的景象在眼前不断闪现,她含糊不清地说着:“娘亲不一样了,哥哥不一样了,莫尘垚不一样了,我也不一样了……”
萃茶拿了热毛巾过来,正要给她擦脸,便被她一把捏住了手腕。
“莫尘垚,这一世你要是再对不起我,我便杀了你……”
“嗯?”萃茶愣了愣:“小姐你说要什么?沙泥?”
…………
远在香州的莫尘垚,正在客栈里翻看着书册,忽然连打了三个喷嚏,震得耳朵都嗡嗡作响。
一旁的男子粗着声道:“定是有人在背后骂你了!”
莫尘垚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冷声道:“不可能,我又未得罪过人,怎会有人骂我。”
那人若有所思道:“那便是有人念想你了。”
“嗯,”莫尘垚点了点头,仔细望着其中一页,半晌后蹙起眉头道:“鲁叔,这这份只是摘录而已,并未有官印,即便上面说的是真的,朝廷也断不会认。”
这个被莫尘垚称呼为鲁叔的男子,便是那武生,也就是当年掳他们之人。
他一拳砸在了桌上,压着声道:“原本当年一直由我大哥保存,他被杀之后,便无人知晓原本在何处了。”
莫尘垚合上书册,阖着眼捏着眉心,许久后问道:“那他生前可有何喜欢去的地方?”
“走南闯北居无定所,哪里有常去之地,”顿了顿,鲁叔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道:“要说,也真有那么个地儿,他倒是去过几次……”
莫尘垚忙睁开眼道:“何处?”
鲁叔笑着答:“柳烟馆,就在香州。”
烟馆?莫不是抽水烟的地儿,没想到曹叔竟还有这嗜好,莫尘垚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道:“那咱们今日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便过去。”
“一大早啊?”鲁叔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还是夜里去更合适些。”
“也对,”莫尘垚点了点头:“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好!”鲁叔站起身来,又打量了几眼莫尘垚道:“你确定要去啊?”
莫尘垚一面转身拿银两,一面肯定道:“自然要去,这趟出来,本也就该多见识见识。”
“行吧,反正你也不小了。”鲁叔点了点头,刚好他也许久未开过荤了,莫名还有些兴奋。
也不知这么些年过去了,柳烟馆的姑娘们身条可还是那般的好……
诶嘿嘿,某个同学要长见识了,不知道会不会涨姿势
第23章
香州曾经是江南一带最富饶之地,然这些年越来越衰败,白日里街道上都颇为冷清,更何况这夜里,除了几条寻食的野狗,几乎看不到什么能动身影了。
柳烟馆外悬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在这幽暗的街道上尤为明显,门是虚掩着的,隐约传来着笙箫吟乐之声。
莫尘垚顿下脚步,蹙着眉头望向一旁兴致勃勃的鲁叔:“这、这不是烟馆么?”
鲁叔一听,瞬间就笑出声来:“哈哈哈,你以为带着烟就是烟馆啊,这是烟柳之地啊!”
莫尘垚面容一滞,下意识就向后退:“这、这我……”
鲁叔一把揪住他胳膊,笑道:“你不是说正事要紧么,怎么现在不愿意了?”
莫尘垚红着脸,原地踌躇了一阵,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刚一推门,一股浓郁的脂粉香便扑鼻而来,一个年岁颇大的老妈子穿的是花枝招展,连忙就迎了上来,声音尖细又带着股令人恶心的媚劲儿:“两位爷里面请!”
她目光在二人身上快速流转一番,便知二人中谁才是有钱的主儿,立马去挽莫尘垚的胳膊:“呦,这位小爷……”
话还未完,便被莫尘垚一个闪身躲了开。
莫尘垚脸上的厌恶之情极为明显,那老妈子悻悻地搓了搓手,赶忙又去拉鲁叔,鲁叔倒是很配合,跟着老妈子就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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