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温度不高,陆晚晚看着四周两栖类鸟脚类哺乳类都有、甚至还有爬虫类的兽人在秀触角,差点没一口血梗在喉间。
陆晚晚十分紧张的冒着虚汗,眼看着一路从第一个封闭器走到了快到最后,愣是没看见一个稍微显得正常一点的人,晚晚都快绝望了,难道她真的要选这样的人当结契(相亲)对象吗?
还剩下最后三个封闭器没有看,陆晚晚虚的停住了脚步,实在没有勇气继续往前看,她站在原地开始回忆——
之前她一眼扫过的那些兽人里,好像看到了兽形是兔子的兽人?虽然眼睛很红有点像进化过后的暴力红眼兔,但怎么都比那些蛇啊蜈蚣之类的兽人要好许多……
陆晚晚停在一个封闭器前怀疑人生,而那些先前眼巴巴的看着她一点一点往里走的兽人们,则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停下来了,终于要开始挑选了吗!
刚刚陆晚晚下意识往前走的时候,他们都紧张的要命。
那些封闭器排在前面、眼巴巴的等待被挑选的兽人们的,看着陆晚晚头也不抬的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都有点怀疑兽生。
他们和陆晚晚匹配度高,家世也大多不错,兽形又那么威武(?)可爱,怎么陆晚晚都不愿看他们一眼呢?
不过,陆晚晚应该知道潜规则,最后会选他们的吧?
排名靠前的兽人们默默的想。
而那些位置靠后的一些平民兽人,看着陆晚晚走了过来,则惊讶万分的同时又忍不住喜上眉梢——
和陆晚晚一样不知道“潜规则”的他们,还妄想着一步登天。心想虽然我匹配度不高而且没前面的兽人们家世好但是缘分这种东西是妙不可言的,所以难道这个自然雌性看上的是我?
所以,当陆晚晚终于从怀疑人生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直直对上了一个因为心情激动而有点没控制住、一张脸上完全被棕褐色鳞片覆盖、整个脑袋突然变成了双头蛇的蛇族兽人。
那兽人看见她抬头看自己了,没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两条猩红的蛇信吐了出来。
陆晚晚:“………??!”
她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撞上了一个坚硬的封闭器。
“对不起。”陆晚晚下意识的道了歉,转过身,对上了一双深如幽潭的漆黑凤眼。
那双眼撞上她的瞬间,掠过惊讶的、锐利的微光。
但很快,便连同从他额上滴落下的鲜血,带上了冷漠。如同出鞘的、夹杂着嘲讽的刀锋。
倔强的、垂垂濒死、麻木又不甘。
“这是个正常人!”这是陆晚晚的第一个反应。
“这个人的眼神和之前她在末世最后几个月救下的那只濒死的猫崽一模一样!”这是陆晚晚的第二个反应。
“这人怎么满脸都是血?”陆晚晚注意到了面前人的凄惨现状,她心里跳了跳,有点怔然。
面前的人一头细碎的黑发,从额角蜿蜒下细小的血迹,低落下来,将他整张脸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看不清长相。他身上是一件黑色的披风,边沿却明显是人为划开的痕迹。
陆晚晚从披风被划开的口子里,看见了密密麻麻的扎进肉里,泛着银光的金属碎片。
他的双腿不自然的弯曲着,黑色的长裤上是被拖曳磨破的痕迹,右腿像是断了,踝骨裂开,上面沾着还没擦干净的脏污,没有用力的拖着。
左腿的状态也很差,小腿上埋着几根贯穿的长刺,都已经生了锈,颤颤巍巍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瘫软倒下。
顾训庭坦然面对着自己的狼狈,只是脊背已经停止,长睫一揪一揪的,被淡蓝的光打下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