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青禾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秘法传声:“我废了这么大力气,可不是让你来说笑的。”
禺疆拿说笑的态度,那对方回答自然不认真。
“怎么了?”
禺疆吃痛厉害,偏偏还不敢对乌青禾做什么。他肯定很快会被这个世界排斥出去,如果想要再次回到过去,就要得到乌青禾的帮忙,所以他不能得罪她。
“我就是看到人类的生死,心中有所触动。想到以后大家可能也会像人类一样的离去,觉得害怕。”
乌青禾之前说的话,他也不是没有听进去。虽然他一个人沉睡多年,觉得很是孤单寂寞,可如果兄长们不高兴的话,那的确是他太自私了。
年长一些的青年温和的笑起来:“咱们的禺疆还是个孩子啊。”
禺疆的哥哥有好几个,先开口的是显然是个更为稳重些的神:“不管是人还是神还好,都会经历过生老病死,我觉得如果没有什么遗憾的话,死亡未必不是件坏事。”
另外一个莽撞些的红发青年说:“大哥说的对,要是谁害得我不能善终,那我肯定要努力活过来把这个家伙弄死。可要是我自己选择死,或者是很自然是老死了,那禺疆你也别哭鼻子了,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轮到这一遭,不能因为你比我们年纪小,就非得把我们拽回来陪你吧!当初大哥出生的时候,人可没有因为没玩伴哭鼻子呢。”
他们也知道禺疆只是舍不得他们,但是小孩子也是要学着长大的。天地之间有自己的秩序,如果每个生命都能永恒的话,那其实也是件挺可怕的事情。
他们作为神邸,能够掌控的力量越多,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大,大家不会活得好端端的去寻死,但对死亡的事情也很坦然。
禺疆立马反驳说:“谁哭鼻子了,我才没有哭。”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兄长们的态度。
倘若他们是枉死的,那他还真的有理由,说什么都要让他们活过来。
但是不管是他的哪一个兄长,要么是自然陨落,要么是为了他们的责任和子民,加速了神力的衰弱。
他们选择了自己的责任,无怨无悔。
这样好的兄长,在没有多少牵挂的情况下,应该是会进入到轮回之中,重新获得新生。
虽然曾经他们是神邸,可是转世之后的兄长,那其实就是并不相关的两个人了,只有他还停留在过去。
强行把兄长们拉回现实,是不是他在自以为是呢。
或许兄长们说的对,其实他就是一个胆小鬼,大家都死了,他嘴巴上说着害怕,却胆怯的一个人活在世界上,不敢面对死亡,不是自己下去找大家,而是一厢情愿的想要把大家拉回来。
海神湛蓝色的眼眸充满了忧郁,脑袋低垂下来,像是犯了错的大型犬类。
他想些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这张年轻的脸上,旁人一看,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一只温柔的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那咱们禺疆真的很了不起,因为是我的话,肯定忍受不了这份寂寞。”
先前的红发青年则是选择了直接动手,他伸出手来,揪住弟弟的唇角两边,把禺疆的嘴角往上拉:“好了,小小年纪,想这些沉重的事情干什么,高兴一点,喝点小酒,你这个年纪连酒都不会喝,将来可娶不到妻子。”
禺疆差一点就反驳说,还说他呢,你自己陨落了也没有娶妻。
不过话到了嘴边,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跟了出去:“我一定比你喝的多。”
如果是哥哥们的愿望的话,他选择尊重他们。没有了兄长,还有其他的人,他在沉湎过去的时候,他们肯定为这样弱小的自己感到伤心。
明明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神明,他却比不过一些娇弱的人类,实在是丢了禺家的脸。
好不容易偷来的时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待着吧,他希望看着哥哥们脸上挂着笑容,高高兴兴的样子。
禺疆突然表现的乖巧懂事,作为成年神的兄长们也就觉得是时候和禺疆聊一些成年神感兴趣的话题了。
除了吃肉喝酒,这些年轻的男性神灵谈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年轻美丽的女神。
在男神们的眼中,越强大的女性神灵就越美丽。
之前咬了禺疆一口的乌青禾竖起小小的蛇脑袋,聚精会神的听起了众神之间的八卦。
八卦之中,提到了一个名字:“烛龙。”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乌青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脏跳得快了几拍。
“烛龙大人,不早就消失在人世间了吗?”
他们这一脉是黄帝玄孙,但实际上是大禹的子孙,大禹治水,他们禺家,都是海神。
水火不相容,作为海神的他们其实也不是很喜欢烛龙。
不过他们出生的时候,烛龙已经不在了。
因为在传说之中,烛龙乃是像盘古一样开天辟地的原始神灵,它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火山,睁开眼睛就是白天,闭上眼睛就是黑夜,一呼一吸,便是一年春夏秋冬。
这是一位掌管着时间的神明,掌控他们不能触碰的法则。
有传闻说,烛龙早就陨落,当年那十只金乌就是他陨落的化身,也有传言,说烛龙一直都在,只是它生性低调,加上过于强大,有人可能遇到了他,但是没有看出烛龙的真身。
禺疆对这个话题其实也没有多少印象了,毕竟时间过去太久了,几万年前他和兄弟们说了什么话他也不清楚。
听着兄弟们对烛龙的推崇,他忍不住问了句:“这和女性神灵又有什么关系?”
大家先前都在谈论西王母,青蛇什么的,怎么突然一下,话题就拐到了他不知道的方向。
“你这是什么记性,还记得之前神魔之间的那场大战吧,神的这边,出现了一位非常强大又美丽的女性神灵。”
听到这里,乌青禾莫名觉得激动,小青蛇的尾巴都翘起来了,直直的戳着禺疆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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