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彦腹诽着,眼前却突然出现了李斯年白皙如玉又纤长的手指来。
李斯年从盒子里捻起一块芙蓉糕,送到她的唇边,身体向她靠近,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勃颈处,浅笑着说道:“我也喂你。”
说到这,李斯年的声音顿了顿,又低了几分,用着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贴在她耳旁说道:“让你咬回来。”
程彦的脸登时便红了,甚至不敢侧脸去瞧李斯年的脸。
纵然不去瞧,她也能猜得到,李斯年面上,必然是风轻云淡的,带着轻轻浅浅的笑,再一本正经不过的,与他说出来的暧昧话语完全不同。
他的脸太有欺骗性,他的声音也太有蛊惑性,矛盾得让人不知该信他的脸,还是去信他的话。
程彦睫毛颤了颤,看着李斯年递过来的芙蓉糕,认真地觉得,二人独处的时间,似乎分外难熬。
还好这种时间没有持续太久。
轿撵稳稳走在宫道上,不多时,便到了长信宫。
程彦扶着紫苏的手,从轿撵上下来,抬头看着长信宫的牌匾,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与那个披着谪仙皮的妖精独处了。
可是不知为何,她心中又隐隐有些失落,觉得二人相处也很好。
毕竟李斯年妖精的那一面,是只展现给她一人的,在旁人眼中,李斯年永远是红尘俗世外的清冷谪仙,凡人之间的爱憎喜恶,与他无关。
绕过假山花丛,程彦来到内殿。
长公主军政繁忙,昨夜将她送走后,便回了军营,而今在长信宫等着她的,是丁太后与许裳崔美人袁皇后等人。
薛妃虽然与她素来不睦,但面子上仍与她是和乐融融的,见她过来,还笑着向丁太后报喜。
丁太后笑得一脸慈爱,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道:“彦彦过来坐。”
程彦便走了过去,丁太后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看了又看,颇为满意。
长信宫里笑声不断,李泓下了早朝,也来到长信宫。
御医院正来给丁太后请平安脉,李泓便道:“正巧阿彦也在,你去瞧瞧,阿彦身体如何。”
李斯年眉头微动,知道李泓始终不信任自己,所以才让院正给程彦把脉,看程彦昨夜是否同他行房。
程彦不识医术,并未想到这一层,只以为舅舅关心自己,便让院正把了脉。
院正把完脉,直说安宁翁主身体很好,让李泓切勿担心。
李泓捋了捋胡须,面上恢复往日的轻快,笑道:“阿彦无事便好,阿彦身体好,便是朕的福气。”
崔美人在一旁凑趣,许裳拉着程彦,笑着说着话。
许裳道:“我送你的那些东西,不知你最喜欢的哪一件?”
“哪件也不喜欢。”
程彦向许裳撒着娇,道:“姐姐的骑射这般好,又在边关历练了许多时日,为我猎张皮子来,便是我最喜欢的新婚贺礼了,何必送我那些金银珠宝?”
“白白叫姐姐破费了。”
紫苏将许裳的礼单拿给她看时,她简直怀疑,许裳将自己的嫁妆也一并送了她。
许裳笑道:“你若喜欢皮子,我改日便去钧山走一遭。”
丁太后见许裳与程彦的关系这般好,笑得合不拢嘴,倒是一旁的薛妃,眸中闪过一抹不虞之色。
许裳背后是有着府兵的许清源,与程彦关系好,便是对她和儿子的威胁。
众人心思各异,饭却吃得颇为和睦。
吃过饭,程彦与李斯年拜别丁太后。
许裳代替丁太后将程彦送出长信宫。
程彦大婚,丁太后自是高兴的,但又觉得程彦嫁人了,自己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便将许裳留在了宫中陪自己。
丁太后慈爱,性子温和,许裳自是愿意的,在宫中住了下来。
程彦的那句想要一张皮子,本是玩笑话,许裳却当了真,想着挑一个时间,去钧山为程彦猎了来。
这日天气晴朗,许裳向丁太后说了去钧山,丁太后嘱咐她务必小心,莫因打猎伤了自己。
许裳含笑说是,接了宫女给她的腰牌,出了长信宫。
钧山在华京城外,与华京城有一段距离,快马加鞭,也需要一上午的时间。
许裳想在中午之前抵达钧山,出长信宫之后,便绕了近路。
这条路颇为隐秘,又因假山灌木颇多,寻常宫人怕灌木划破了衣裳,不肯从此走过,久而久之,这条路便荒废了。
许裳也是偶然才发现这条路的。
因为要去打猎,她换了轻便的衣服,倒也不怕被灌木划破了。
许裳这般想着,加快了步伐。
然而她没走几步,便听到前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想要的,已经全部得到了,你还有甚么不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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