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入手,她的心跳便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李斯年身上特有的月下香笼罩着她,让她骤然便有一种敢笑幽王不痴情的悸动。
只是李斯年并未回答她的话,身体似乎僵了僵。
程彦便笑了起来,道:“你怎么不说话?”
“被我说中了心思,害羞了?”
仔细想想,其实这种反应颇为符合李斯年的性子。
李斯年更像那种清心寡欲的谪仙,并非荷尔蒙爆棚的霸总,一言不合便将她摁在榻上说什么女人,你这是玩火。
然而她的声音刚落,李斯年便翻了身,一贯清润的眸子似乎深了一分,静静地与她对视着,声音略微有些哑:“小翁主怎想起问我这个问题?”
离得太近,李斯年呼吸间的热气便洒在了程彦的脸上,略微有些痒。
程彦不自然地动了动,随口道:“我在旁人那听了几句话,回来便想问了。”
“怎么,你不敢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在她说完这句话时,李斯年的眸光似乎又深了深。
可他的眼睛实在太好看,哪怕往前一步是危险,也会让人忍不住前行。
“你说嘛。”
李斯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程彦便继续掐着嗓子,抬起一只手,绕着他垂在胸前的发,眨了眨眼,说道:“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许是地龙烧得太热,她看到李斯年鬂间有湿气漫出,李斯年捉了她不安分的手,问道:“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他所认识的小翁主,可不是这般开窍到热情的模样。
程彦的手指在李斯年掌心挠了挠,道:“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想问的。”
她虽然母胎单身了两辈子,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再加上刚才又被崔美人点播了一番,她哪怕笨拙着去学习效仿崔美人说的话,也能做出三分勾人模样来。
李斯年再怎么是清冷疏离的谪仙,她今日也要他从九重天下来,尝一尝人间情爱味道。
程彦这般想着,然后便看到,李斯年那张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脸越来越近,月下香越来越浓烈,他长长的睫毛近在咫尺间,他温热的吻落在了她的额间。
然后一路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她脸上点起了火焰。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烫,意识因李斯年的动作而出现了片刻间的模糊,李斯年低哑的声音响在她的耳侧,让她原本对李斯年跃跃欲试的想法化成了一滩水。
李斯年说道:“我的回答,小翁主可还满意?”
“若是不满意,我可以重来一遍。”
李斯年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瞳孔很亮,却也很黑,像是旋涡一般,能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程彦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种进展有些不对。
崔美人不曾说过这种事情,李斯年更不是一个热情的人,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她百般撩拨李斯年,李斯年清心寡欲,她步步紧逼,最后李斯年口嫌身正直,承认了对她的喜欢。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完全颠倒了过来。
程彦晃了一下神,随后又嫌弃自己的晃神。
她是这场事情的发起者,怎能被李斯年这厮占了上风?
她应该更为主动些,而不是被动地被李斯年这般对待。
程彦稳了稳心神,把手从李斯年的掌心抽出来,按住李斯年摩挲着她唇角的另一只手,身体微微向前,用唇轻轻蹭了蹭李斯年的略显冰凉的脸颊,道:“满意。”
“只是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得好,毕竟你现在中了千机引的毒,身体虚弱,体力不济——”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发觉李斯年将她平放在榻上,而李斯年,则在她上面,漂亮的眼睛噙了水,又黑又亮,引人犯罪。
月下香越发浓烈,纱幔落了下来。
李斯年的吻如疾风骤雨般降临,夺去了她的呼吸与未说完的话。
她第一次发觉,原来略显清冷疏离的月下香,竟能这般旖/旎/缠/绵。
一吻而终,程彦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而面前清隽无俦的少年,似是仍嫌不够般,指腹落在她眉梢,顺着她的眼角,一点点往下滑。
“体力不济?”
李斯年轻笑。
他的小翁主,对他似乎有些误解。
程彦满面羞红,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么愚蠢的话——哪怕面前的李斯年空有一副好模样,实则是个性/无/能,她也不该说什么体力不济。
更何况,以李斯年刚才的反应来看,他体力好得很,一点也没有身中剧毒的虚弱,以至于让她忍不住怀疑,昨夜呕血的少年,究竟是不是面前的李斯年。
关于体力的话题太危险,程彦连忙转移话题,道:“你这是喜欢我了?”
李斯年眉梢轻挑,笑了起来,问道:“小翁主今日才知道我的喜欢?”
程彦点了点头。
若不是崔美人,只怕她这辈子都无法知道李斯年其实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