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入了太子的眼,为他诞下龙子龙孙,什么程彦,什么长公主,还不一样被咱们踩在脚下。”
谢诗蕴面有向往之色。
片刻后,她咬了咬唇,轻轻点头:“蕴儿都听母亲的。”
.......
晚宴之后,侯府的丫鬟奉了茶,太子抿了一口茶,对程彦道:“近日父皇要与我取字了。”
男子二十而冠字,他不过十五六,用的仍是旧时的名。
天家取名都是极为讲究慎之又慎的,一般临近成年,看皇子的资质才会取名,皇子的名字,决定了天子对皇子的期待,名字定下来,位分也会跟着定下来。
他虽为太子,可并不能插手朝政,这个储君位置便坐得不大安稳,有了名字,便能瞧出父皇对他的态度了。
程彦道:“这是好事。”
太子笑了笑:“若是姑母在京,只怕我的字早就定下来了。”
程彦眉头微动,心情有些复杂。
她虽与太子订了婚,可这只是当初母亲的权宜之计。
当年母亲兵变夺位,舅舅初登基,人心不稳,储君未定,她与太子结亲,从一定程度上能稳定人心。
程彦道:“殿下这些年做得很好,纵然没有母亲,您也是大夏的太子殿下。”
太子浅笑道:“你总是这般安慰我。”
天色渐晚,太子与程彦说了一会儿话,便去沁芳亭小坐,程彦知道他喜欢幽静,便没陪他去,只让府上的下人们小心伺候。
丫鬟们奉了茶,便退了下去。
太子手握钧窑杯子,慢慢抿着。
不多会儿,一个纤瘦的身影分花拂柳而来。
太子眉头微动,谢诗蕴盈盈拜下。
地上的雪色映着天边的月色,太子道:“你是何人?”
第4章
程彦回到自己院子,发现绿萝没跟在身后,便问紫苏:“绿萝呢?”
紫苏笑道:“她自来见不得翁主受委屈,这会儿多半是在教人规矩吧。”
程彦笑了笑,道:“她又生事。”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没有一点责怪绿萝的意思。
她知道谢诗蕴瞧着是朵白莲花,心里却是极不安分的,却不曾想,竟然不安分到这种程度——趁着太子在沁芳亭休息,偷偷去找太子暗送秋波。
好在太子是个清醒的,没敢与谢诗蕴多说,便离了沁芳亭,又念着谢诗蕴是她的表姐,闹开了面上不好看,只打发了身边人告知她。
这种事情她不好直接出面,大夏女子地位再高,说到底,还是一个男权社会,男人一妻多妾是常态,太子又是储君,纳个妾也没甚大不了的。
谢诗蕴是奔着太子的侍妾去的,她若计较起来,反倒跌了份儿。
绿萝性烈气不过,便带人去找谢诗蕴,又拉着谢诗蕴找程老夫人说理。
绿萝找程老夫人说道说道也好,她虽不好计较,可也不能任由谢诗蕴作妖,日子久了,只怕旁人还会以为她性软好欺负。
此时恩荣堂。
程老夫人得知谢诗蕴去找太子后,又气又急。
她知道她这个外孙女命苦,小小的年龄便跟着父母在吴地受苦,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也没有办法——谢诗蕴的父亲是先废后谢元最看重的侄子,谢诗蕴一家能留下性命便不错了,哪还敢奢求更多?
如今长公主常年不在京,她才敢偷偷把谢诗蕴母女接回来,本想着卖一卖自己的这张老脸,替谢诗蕴寻上一门好亲事,哪曾想,谢诗蕴竟然是个心大的,瞧上谁不好,偏就瞧上了太子。
若只如此,便还罢了,偏又做事不谨慎,闹到了程彦那里,这下她纵然有心偏袒谢诗蕴,却也不好行事了。
程老夫人抿了口茶,压了压心头的火,不去看跪在地上低声抽泣的谢诗蕴母女,耐着性子问绿萝:“你家翁主如何打算处置此事?”
绿萝冷笑道:“我家翁主是何等尊贵的一个人,这等下作的事哪能叫她知道,没得脏了她的眼睛!”
程老夫人被噎得一滞,却也不好反驳。
若是程彦自己过来就好了。
她也能摆一摆祖母的款儿,说太子终归是要做天子的人,程彦若不在太子身边放一两个贴心的人,如何斗得过以后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不若让太子收了谢诗蕴,将来好做个臂膀。
偏程彦没来,绿萝素来嘴快不饶人,又是天子赐给程彦的人,素来不把侯府的人放在眼里,哪怕她是老夫人,绿萝也不会让她分毫。
程老夫人又喝一口茶,道:“那姑娘说说,你想如何处理?”
绿萝斜睥着谢诗蕴,道:“似这等不知廉耻蓄意勾引太子的人,就该乱棒打出去,留在侯府,只会败坏侯府名声,连累侯爷不说,只怕侯府的姑娘们也会遭了她的拖累,被未来的婆家嫌弃。”
谢诗蕴肩膀一抖,哭着去求程老夫人:“外祖母,我没有勾引太子,我只是正巧路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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