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光死了,而你也爬不出来了,
再也爬不出来。
“……”
容羡拉着阿善出了乾坤殿,踏出大门时,阿善看到南安王走到冰棺前,跪在它的旁边不停擦拭着冰棺上的污血。
南安王高傲的脊背终于弯了,不顾殿内众多人还看着,一滴滴的眼泪打在冰棺之上。
——那封信并不是叶清城写给他的。
上面只有简单的几行字,写信的人来自成烨帝:
【我自负的好弟弟,你当真以为我告诉你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的确,卿卿死前的确提到了你的名字,不过她也喊了我的名字。能猜到她最后留给我的几个字是什么吗?】
【——她说,我恨你们。】
没什么所谓的深爱与对不起,叶清城死前大睁着眼睛,心中只有蔓延的恨意。
她该恨的。
容骅辜负了她对他的爱,而容漾从头到尾把她当成游戏。
想想也是,身为将门之后的叶清城,是当真不知道容漾留了对抗容骅的后手吗?
她不对容漾说容骅对她的威胁,是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说了容漾也不会信。容漾看似不爱她,然而每当她提起容骅的名字,这个男人都会对她发疯、冷战。
叶清城看得出容骅还爱她,也看得出容漾深爱着她,所以她恨,恨他们的爱充满权势和掠夺,恨他们都高扬着头口是心非。她不明白,承认爱她就这么难吗?
临死前叶清城回忆着与他们二人的点点滴滴,她忽然迷茫,这两个男人争了她半辈子……真的爱过她吗?
爱,还是不爱,她都不知道了。
容骅是甘愿去死的,他早就知道央澜是容漾派来毒.杀他的人,但他不仅把人留下来了,还日日喝着央澜喂给他的慢性.毒.药。
自叶清城死后,容骅日日夜夜都被她那句‘恨’折磨。午夜梦回,他总会想起叶清城死前那双满是恨意的双眸。
她说她恨他,那他的确该死,不仅他该死,就连容漾也该死,只是容漾得到过她,他不能让他死的那么轻易。在看到央澜顶着那张与叶清城一模一样的脸出现时,容骅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这场厮杀,看似是容漾取得了胜利,其实容漾才是输的一塌糊涂的人。
“……”
那夜乾坤宫的事成为了禁.忌,阿善回来后连续做了两天的噩梦。
容羡对外宣称,成烨帝是因病重驾崩,他死后南安王顺利登上帝位,容羡的身份也随之改变,成了大容国的太子。
叶清城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对容漾造成影响,登上帝位后,叶清城的水晶棺被运回南安王府的地宫,容漾日日待在大荣宫没回去看一眼。一切尘埃落定,忙碌的几天过去后,阿善整日扒着容羡想要生个孩子。
这天晚上,两人缠绵过后,阿善累极窝在了容羡怀中。
她忧心自己仍没怀孕的迹象,抱着容羡的腰身虽累却睡不着。容羡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语气散漫着,“孩子的事情不必强求,你真喜欢,我可以抱几个孩子漂亮孩子让你来养。”
这哪里是个太子该说出来的话,要是以往阿善早就和他闹了,而这次她顿了顿,竟然点头答应了。
“好啊,那你去找几个漂亮孩子来吧。”
容羡动作一顿,低眸看向怀中人,他挑眉淡笑:“真让我去?”
他提醒着:“善善可要想清楚了,孩子可没那么容易弄。”说白了,他就是要去抢。
阿善怎会不知容羡会用什么方式,她不为所动,仍旧坚持着:“你去弄吧,多找几个孩子来,男孩女孩儿我都要。”
容羡不说话了,他理了理阿善的头发,搂着人岔开话题道:“天色不早了,快睡吧。”
阿善不理会他,拂开他的手又加上一句话:“我明天就要。”
容羡情绪彻底淡下,他眯了眯眸盯着阿善看,阿善也看着他,正当气氛凝重时,阿善却噗嗤一声先笑了。
“我就知道。”阿善咬字轻轻道。
同容羡相处这么久,阿善怎能不了解他。这个男人虽安慰着她说孩子顺其自然,其实他就是不想要孩子。不仅他不愿要孩子,也不愿阿善身边有其它孩子,阿善刚刚就是诈他。
“你现在不想要孩子,可你能保证你以后不会改变这个想法吗?”
阿善搂住容羡的脖子,与他面对面低声问:“你可知你现在不是南安王世子了,你是这大容国的太子,未来的容国之主。”
别说容漾以后当上皇帝,就说眼前,朝堂上的大臣怎能容下一个无法生育的太子妃,之后定还会想着法子往他后宫中塞人,为这皇族容氏生儿育女。
“我真的好怕。”其实自从容羡成为太子后,阿善每天都在害怕。
“我怕你以后会忽然想要孩子,怕朝堂大臣逼得你娶其他女人为你生孩子,更怕你以后嫌弃我不再爱我。”这些事阿善只要想想就觉得累。
曾经的一切是都结束了,但阿善仍觉得累,她觉得新一轮的苦难才刚刚开始,有一句话她甚至都不敢告诉容羡……
她不愿被困在这荣皇宫一辈子,她讨厌这里。
阿善还有太多的顾虑,不知该如何告诉容羡,容羡沉默着许久没说话,他轻拍着阿善的后背,忽然就问她:“善善想要当这大容国的皇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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