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彼此也没有秘密了,白端端索性和季临做了个坦白的汇总报告:“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我先问了容盛,然后找了林晖,之后的你就也知道了……”
季临点了点头:“那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白端端下意识摇了下头:“没有。”
只是很快,她又立刻意识到自己需要改口。
有的,她还有一件事要问季临,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说出来甚至有点小家子气,但白端端却还是很在意。
白端端憋了憋,最终还是没忍住:“就是啊,听说你那时候拼命打工,好不容易从生活费里克扣了点钱,还给你那个高中女同桌买了个礼物啊?”
就算容盛说了,季临绝对没可能喜欢那女生,但白端端不知怎么回事,还是很介意。
而虽然白端端努力抑制,但是她语气里那股酸溜溜的味道连她自己说出口后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立刻下意识转移话题道:“我就随便问问,毕竟那么久之前的事了,你可能也早忘了。”
不论是不是真忘了,但只要季临说忘了,那自己也就……别追究好了,毕竟女生谈恋爱翻旧账的话,确实不太可爱……
然而季临却仿佛是打定主意和白端端对着干一样,他几乎是非常果断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还记得,记得挺清楚的。”
“……”
白端端总觉得季临的求生欲有时候真的不太强,自己都给他下台阶了,这种事还记得这么清楚是干什么?就算真的记得,也要说不记得啊。男人怎么就不明白,有些时候记忆力好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是一种危险啊!
季临却丝毫没觉察白端端的心思,他径自继续道:“我三天没吃饭,把钱省下来,买的是一个粉红色的八音盒,外观是个爱心形状的吧,打开来有个跳芭蕾舞的小女孩,音乐是《致爱丽丝》……”
季临记得这么清楚,白端端越发不开心了:“你还给人家买个粉红色的爱心形状啊。”她酸溜溜地看了季临一眼,“季临,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真的喜欢过人家?”
季临愣了愣:“你这是什么跟什么?我没有喜欢过她,只是当时觉得她对我比较友善,想送一个生日礼物给她而已。”
“生日送个粉红色爱心的东西,歌曲还是《致爱丽丝》,你知道这首曲子是贝多芬什么情况下写的吗?是年近四十的贝多芬写给自己有好感的女学生的,没准人家这是想借曲子示爱搞个师生恋呢?你这么送,别说你那个女同桌,就是我,也要想歪啊……”
“我当时去的那家店,所有八音盒全是那样的,没什么可挑的,而且我买完还要赶着去打工,没空挑。”
“……”
季临理直气壮地补充道:“至于音乐是什么,我挑的时候根本没空听,也是后来才知道。”
后来才知道!后来才知道那不就还是听了吗?!一边解释的好像自己给对方挑礼物并不上心连音乐都没挑,但另一边却有自我矛盾的‘后来才知道’……
白端端顿时心里那点对季临的心疼都变淡了,只觉得发酸,手也有点痒,想打个人祭天。
恋爱里果然不能太聪明,白端端气呼呼地想,都怪自己逻辑思维太好了,蛛丝马迹都没有放过,结果一下子就得出了季临话里前后的矛盾,真是好气!
季临沉默了片刻,也没再说什么,很快,两个人就到了季临的车前,白端端一声不吭坐进了副驾,然后看着季临启动往家开去。
而开到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季临才终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看向了白端端:“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白端端抿紧了嘴唇:“没有。”她佯装云淡风轻道,“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我会为这种陈年烂谷子的事生气吃醋?季临,我是个成熟的律师了,我很理智,就算你真的当初喜欢她,那多少年前的事了?何况你当时年纪小,没见过世面,又缺爱,眼光也不怎么样,品味也堪忧,就算喜欢对方,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谁年轻时候没瞎过一两回呢?”
“……”
饶是季临再迟钝,这时也品出点味道来了,他解释道:“我没喜欢她。”
“不,你不用和我解释,我不在乎。”
是个女生这时候都希望听到男朋友继续哄哄自己,口是心非这种事,是个人总是逃不过的,谈恋爱,也总是忍不住要小作怡情一下的,白端端的心理其实挺简单,她并没有真的特别在意这个事,但也没有真的不在意,在意的程度大概就是——需要季临哄哄才会好。
“那就好。”
可白端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说完不在乎以后,季临还真的以为自己不在乎了,真的不解释了,更别说说几句好听的话哄一下自己了。
……
这可真的是……这种致命男人,自己看上的,跪着也要爱完……
白端端闷闷不乐地坐在车上,只觉得心里憋屈,可刚才说不在乎的是自己,再跳出来打自己的脸闹腾,又确实太丢人了。
于是她就这么一路沉默着看季临开回了小区的地下车库,然后上了楼,白端端本来要回自己屋里,倒是在开门前被季临拽回了他家。
“今晚我做饭。”
行吧,美食当前,白端端还是屈服了。
片刻后,她坐在季临的客厅里,努力调整心态,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自己拥有这个男人的现在和未来就好了,在意那么多过去干什么。
好在白端端并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外加很快,季临的美食就出炉了,她立刻被吃的吸引了注意力,开始大快朵颐,气氛也温柔和煦了起来,两个人没再聊林晖,而是开始聊了聊谢淼这个案子的后续策略。
一顿饭,也吃的其乐融融,很快,白端端也忘了刚才那酸溜溜的插曲。饭后,季临都不让她收拾碗筷,径自一个人去厨房了,让白端端坐在沙发上休息就行了。
白端端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往厨房一看,才发现季临竟然不在厨房。
她好奇地等了片刻,才见季临提着一个袋子从书房出来了。
“碗已经洗好了?真的不要我帮忙吗?”
“不用。”季临在白端端边上坐下,温和地撩开了白端端脸上滑落的发丝,“不太舍得你去洗碗。”
只是这样简单一句话,白端端却觉得自己心里好像突然就好了。
恩……这种话听起来还是有点开心的……
“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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