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巧倾挽了一下头发,转回来,笑容有些勉强,“隽升律所的。”
“他们打电话做什么?”
“嗯,他们律所派来公司的新顾问履历上有点问题,我们在沟通这件事。”栾巧倾含糊地带过去。
说完以后,她就小心地观察起秦楼的表情——
秦楼一副对什么都觉着无趣的眼神,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那我不打扰你们部门的工作了,你继续。”
“好的,哥,你慢走。”
“……”
秦楼离开后,栾巧倾坐在办公桌前,咬着指甲,表情凶恶地思考很久后,她按响了桌上的铃。
没一会儿,助理快步跑进来。
“部长,您找我?”
“给我联系风险管理部、法律合规部借调几个人手,再从我们自己部门里抽几个人,组个临时小组。”
助理愣了下,“临时小组的工作内容是?”
栾巧倾磨了磨牙,“内容是讨论怎么样在一场面试里把一个应试者问到心理防线崩溃、答不上来任何专业问题。”
助理呆了下,“压力面试?可是还没轮到大规模纳新的秋招,我们现在就准备会不会太早了点?”
“别废话,越快越好,下午我就要看到一个成型小组。”
“……是。”
助理习惯了这位空降来的部长偶尔闹出来的小脾气,更清楚楼顶那位大魔王对这个部长有多照顾,此时只能头疼地应下,转身出去准备了。
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办公室里,栾巧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秦情的那份履历复印件。她攥紧拳,恶狠狠地瞪着照片里巧笑嫣然的女人。
“你给我等着!想进我们公司干坏事,门没有、窗没有、狗洞都没有!”
另一边,隽升律所。
余起笙挂断电话后,转过办公椅,笑着看向沙发区坐着的女人。
“你对你这个表妹,还真是够了解。”
“我说过,巧巧很单纯的。”
“看来这些年,为了照顾她,秦楼一定花费了不少心思。”
“……”沙发上宋书一默,她垂了眼,面上笑意淡淡的,一成不变。
余起笙也沉默地观察她几秒,“你对秦楼到现在都没放下——就算你明知道是他的家人把你害到这种地步?”
“这和他无关。”
“怎么会无关?秦楼如今是秦氏的掌权人,你要掘秦氏的根,秦楼就必然是你终将面对的一关——你真有信心自己面对他的时候不会手软?”
“我不会。”
宋书几乎是立刻就回答了余起笙的问题。这一瞬间她抬眼,素来清和的眸子里的凉意让余起笙都有些发怔。
只是很快,那点凉意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女人温婉的笑。
她拈起桌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眼底心底那些汹涌的情绪终于借此慢慢压下去。然后宋书笑着抬头,“为这一场‘战争’我已经准备了九年。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余起笙皱眉。
看出他的担心,宋书笑着落回目光。“而且,余总,您没有经历过或许不知道。”
“什么?”
“恨远比爱刻骨——恨自己无能为力、恨所爱之人死不瞑目,那种滋味尝过一次就知道了。它叫你年年月月日日夜夜,没有一刻胆敢忘怀。”
“……”
余起笙从她的话里感触到了那种情绪,他最终还是选择绕过宋书的逆鳞。
“那面试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我想即便栾巧倾再单纯,也一定会尽全力地为难你。”
宋书莞尔,“如果连巧巧这一关我都过不去,那我还谈什么为我母亲洗冤翻案?”
余起笙终于露出了笑。
“即便认识你这些年了,我发现我还是最欣赏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从容应对的这一点。”
宋书避开眼神交流,“余总过誉,我也确实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如此的。”
譬如当年。
再譬如,昨天的vio顶楼。
——
周三,宋书接到vio人事部发来的邮件,通知她下午去vio参加单人面试。
看了看留给自己的准备时间,收到邮件的宋书不由莞尔——栾巧倾想尽最大可能把她逐出vio的决心,确实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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