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甜的吃多了会腻,需要只烤乳猪或是油焖鸡来解腻。
纳兰珏这段时间圆润了不少,从原本的枯草变成了油麦菜,小姑娘白嫩嫩水灵灵的,连婴儿肥都若隐若现。
兰沁禾准备开始限制她的吃食了,再这么吃下去真得吃坏了。
她等纳兰珏休息好,再让演了一遍枪,就催人回去试衣服。
不日就是秋猎,这是整个京城的大事,跟过年一般,十分热闹。
兰沁禾在给纳兰珏做衣服时,悄悄让人一块做了条白貂滚边的披风给慕良送去,样式布料都选得一般,怕被有心人瞧出什么端倪。
两人鲜少见面,这次三天的秋狩,倒是个见面说话的好时机。
这般想着,兰沁禾又念起了慕良面红耳赤说话结巴的模样,那模样虽然可怜可爱,但她又想看看慕良在外头“耍官威”的样子,想必一定有趣。
她比对了旁人,所谓夫妻相敬如宾,对待夫君的态度应该是恭敬尊敬的,但她对慕良生不起尊敬的心,倒更想把他日日搂在怀里,做些不为人所道的事儿。
这似乎更像是对待侍妾的态度?
她是只觊觎慕良的美色么?
兰沁禾蹙着眉思索,那自己未免也太轻浮了些。
不过慕良说他回去要学习如何做舒铃,这让兰沁禾期待不已,她真想立刻抱着慕良回家,日日锁在府里。
说起这些,她这些日闲着的时候读了两本淫.书,一本是宫女丫鬟写的,上面是些如何讨好太监的法子;一本是早前的一位王爷写的,讲的是如何驯养宦宠。
看完后兰沁禾受益匪浅,感悟良多,是她从前浅薄了。
“主子,马备好了,时辰快到了。”
正胡思乱想着,银耳牵了马过来。今日是秋狩,文臣武将能骑马就骑马,只有一些弱不禁风的女眷和男眷会坐车轿。
兰沁禾自然是骑马的。她从郡主府出发,先去承天门等待圣驾,再向东行去河北的围场。
路途有些遥远,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纳兰珏,“你回了母亲兄弟身边,大可跋扈些,他们现在是不敢欺你的,你不要有顾忌。若是真的被欺负了就来找我,知道了么?”
严氏到底是纳兰珏的母亲,她怕小丫头过不去孝道那一关,还和从前一样闷声不敢说话。
“我知道的。”纳兰珏拉着自己的枣红小母马出来,她身上穿着锦衣,腰间系着玉带,头上戴了银冠,一看倒像个俊俏的小公子似的,除了脸上那条长疤消不下去,怎么看都是钟鼎之家的孩子。
关于母亲兄弟的事她倒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兰沁禾见她气定神闲,于是给她拉了拉衣襟,一拍她的肩膀道,“好孩子,去吧,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纳兰家未来的家主。”
纳兰珏原本没什么感觉,可听了兰沁禾这么讲,她突然心生凌云壮志。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想冲过去砍人。
但严氏和纳兰杰其实和自己没什么仇,和他们有仇的“纳兰珏”早就死了,否则恐怕真的会冲过去砍人。
她稍一点头,翻身上马,这个动作纳兰珏练了很多遍,做起来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深秋金白色的阳光之下,少女身姿矫健,跨马上背满是少年郎的朝气和冲劲。她还年轻,有着光明的前途,心中是该有点豪气的。
银耳站在兰沁禾后面看着,忽然眼睛一红低下了头去。
十几年前,兰沁禾亦何尝不是这般。
兰沁禾送走了小姑娘,一回头就看见银耳在偷偷抹泪,她眼睑微垂,心中了然,抚着银耳的肩膀微笑道,“好了好了,知道带你们出去玩儿的少了,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啊。”
银耳跟着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是奴婢太过了。”
两人纷纷上马,朝前边走去。
莲儿是经不起颠簸的,她被留在了郡主府管事,因着自己弄丢了首饰,这一次也没有吵闹,乖巧地就应下了。
“主子主子,奴婢要新鲜的兔皮做翻袖,您记得带回来呀。”临走之时她抓着兰沁禾的缰绳央求。
“好,知道了。”兰沁禾对她道,“府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你自己看着拿主意就是。”
“主子早点回来。”
送走了人,郡主府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不止西宁郡主府,整个京城都空了不少。
兰沁禾一路骑向承天门,那里早有文武百官和各家亲眷、诰命等候,车门琳琅,还竖着许些王旗。
西宁郡主府自然也带着王旗,由后面的礼冠骑在马上举着,上面印了偌大的“籣”字。血亲王族印名,外姓王印姓,这旗子惹人注目的很,一来大家就发现了。
特别是九王爷。
等兰沁禾骑着马进入自己的列队,前头的九王爷就扭头同她说话,“嘿,你架子比我还大,来得这么晚。”
“晚了吗?”
“当然晚了,”九王爷哼了一声,“不过好在你赶在了最最尊贵的千岁前头到,否则就惨了。”
兰沁禾环顾了一下,见三公主也到了,那这个“最最尊贵的千岁”想必就是指那人了。
她忍不住劝道,“你别老同他过不去,这话要是传到厂卫耳朵里被他知道了怎么办。”
“知道就知道,他能把我怎么着。”九王爷耸了耸肩,满不在乎。万岁爷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九叔,慕良一个千岁爷能把他怎样。
正说着话,忽然打宫门里飘出一方王旗,紫色的旗布上印着祥云暗纹,中央一条狰狞的淡色蟒纹前赫然写着一个硕大漆黑的“慕”。
“呦,好大的威风,还是从午门那过来的。”九王爷酸唧唧地哼了一声。
兰沁禾挺直了背微微抬起下巴望去,就见队前的黑色大马上坐着一人,身着玄袍,头束玉冠,肤色苍白,眉眼阴沉,像是年轻的阎王驾着灵车出来索命,阴气极重。
她认出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