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若的眼眶又红了,仰着头,怔怔地看着他,将心头的千言万语凝练成了一句话:“郑不凡,我想你了。”
她的嗓音沙哑,还带着囔囔的鼻音。
郑不凡的满腔怒火瞬间就被这句“我想你”浇灭了。
只要你还想着我就行……深吸一口气,他哑着嗓子,近乎哀求地对她说:“想我就别走了,以后再也别走了。”
许东若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语气十分坚定:“不走了,再也不走了!”这次她说什么都不会在和他分开了,这辈子都不会了。
郑不凡舒了口气,下一秒,他不由自主地捧住了她的脸庞,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神色专注而深情,却又带着几分紧张和小心,生怕她会凭空消失。
失而复得,激动中又夹杂着后怕。
他看她看得很细致,很专注,似乎是想一口气将这十二年的亏欠全都补上,他的目光从她白皙的额头慢慢往下移,到细长眉梢,又到上翘的眼角,再到挺翘鼻梁、饱满红唇。
十二年前,她还是个正在上中学的小姑娘,眉宇稚嫩,气质青涩,现在,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成熟又妩媚,女人味十足。
她的那双狐狸眼,一如既往的水润迷离,让他一看就移不开眼了。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看向她的目光中,除却专注与柔情之外,带着几分难以掩盖的渴望。
她的双唇如成熟的樱桃般莹润饱满,莫名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
他的嗓子忽然开始发干,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像是在干旱沙漠中长途跋涉许久的旅人一样。
樱桃,解渴。
紧接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他想吻她,迫不及待地想。
这个念头一冲上脑海,郑不凡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疯了吧?她是我妹妹!
但是下一秒,他的脑子里又响起了另外一个不同的声音:毫无血缘关系还不在一个户口本上,连姓都不一样,去他妈的妹妹吧。
两个不同的声音不停在郑不凡的脑子里盘旋,像是有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在打架。
最终,招摇呐喊着“去他妈的妹妹吧”这个小人赢了,但却是险胜,另外一个不停重申道德伦理的小人也没死透。
另外,他想到了十二年前,他们分开前发生的一件事。
或者说,正是那件事导致了他们的分离。
——郑不凡,要么你滚,要么我滚。
当年,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眶通红泪眼模糊,情绪几近崩溃。
那天晚上他一言不发,第二天,背上行囊,坐上了去广东的火车。
他滚了。
然而当他从广东回来后,家没了。
这件事是他心头的一道伤疤,至今未曾愈合。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有吻她的资格,也不知道她的态度,更怕自己会吓到她。
况且,十二年的时间,足够从头到尾改变一个人了。
万一,她已经结婚了呢?
其实他特别想问问她现在是不是单身,但是又不敢问,怕听到她回答“不是”或者“我已经结婚了”这种答案。
所以他只好强力克制着自己的渴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目光从她的红唇上移开了。
在郑不凡看她的同时,许东若也在细细地端详着他。
深邃的眉宇、高挺的鼻梁、近乎完美的双唇与脸型。
小麦色的皮肤,男人味十足。
她的男人,一如既往地好看。
她可没郑不凡想得多,她很明确,她就是想亲他,想抱他,想拥有他。
但是,她心头也有顾忌——她不想再重蹈十二年前的覆辙了。
那件事是横跨在他们两个人心头的一道屏障,谁都不敢轻易跨越。
能重逢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她不敢一下子奢求太多,无论是什么身份,余生能陪着他慢慢变老就行。
久别重逢,两人怎么看不够。最终是许东若打破了这种暧昧不清的气氛:“那个……你不用回去么?”
肯定要回去,身为董事长,他不可能一上任就当甩手掌柜,必须要回去坐镇秀场。
轻叹了口气,他道:“回。”
“那我……”
许东若的话还没说完呢,郑不凡就阴沉着脸,盯着她警告:“老实待着等我回来,敢离开这个屋子一步我就……”
他其实是想威胁她来着,但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对她说不出什么太重、太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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