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舔舐肌肤,辰光早早,肚子宽松,乔红熹没胃口,去酒务儿里买了一壶跑味的酒,虽说跑味了,空腹饮酒,饮了半壶醉意也有几分。
偏偏倒倒在街上瞎走,看到浮铺里卖水果的卫赐,不知脑子怎么了,她跑过去抱拳有礼,还一躬到底,接着就是一阵调戏:“哎呀,卫公子生的可真俊!”
不只卫赐生的俊,其他神仙也俊。虞蛮蛮就是个波俏的人儿,小鹤子小小庚齿就生得可爱,长大后自然也是大美人儿,伏双与苍迟,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脸上一团正气,也是一副好看的皮囊,不过都是中看不中吃。
出门匆匆,乔红熹衣裳单薄,卫赐脱了肩上的衣服给乔红熹授温,问道:“乔乔你喝酒了?”
待人如此有礼且客套,哪是她平日里的性子,卫赐方才吓了个半死。
箱笼放在一旁,乔红熹一脚伸进去,想学小鹤子坐到里面,手脚挺灵活。身上的衣服碍事儿,便脱了还给卫赐。箱笼太小,只够装她两条小腿,变换无数个姿势也坐不下去,乔红熹急得两眼含泪:“为什么我坐不下去,是不是我太胖了!”
卫赐打开马扎子,小心谨慎扶神志不清的乔红熹坐下,回道:“不是乔乔胖,是箱笼太小,我过几日给乔乔编个大的箱笼,乔乔就能坐下去了。”
肥猫从案铺上跳下来,呢呢痴痴到乔红熹脚边蹭毛。
“那我不用绝粒来脱肉了。”乔红熹拍着胸腔,张口舒气,“还好还好,我最怕饿肚子了。”
风从左边吹来,卫赐站在乔红熹左边为她挡去风,水果也不卖了。
乔红熹偷偷拿了一颗大红果子夹在臂弯上,她夹着胳膊与臂弯,乖巧坐在马扎子上,眺望远处,用不知哪儿的话音儿含糊道:“啊……苍迟来了。”
话音刚落,苍迟就出现在身后,卫赐整一整衣裳,不大高兴地对苍迟道:“东海愚夫,往后莫让她一人出来。没爷娘的祖宗未抓到,乔乔会有危险的,她是凡人,经不起折腾。”
苍迟抱住乔红熹,乔红熹推开苍迟,夹紧的胳膊变成蜜蜂的翅儿往上往下扇动,笑嘻嘻道:“我是一只没了王的蜜蜂,不要人家管我的。”
胳膊与臂弯一松,大红果子掉出来,轱辘轱辘滚到远处去。乔红熹意致懒散,眼皮一耷,管着大红果子滴眼泪道:“掉了……我没有偷果子,不要送我去官衙,去官衙要上夹板,我会被打死的,我还不想死呢。”
卫赐心被这几滴眼泪给哭软了,思量十分,装了一大袋子的大红果子给乔红熹,接着道:“我不想侧足你们之间。”
“本太子也不会让你这只刺猬有侧足的机会。”话音里的暗示,苍迟听出来了,来晚了一步,乔红熹就和卫赐搭上话,醋气是有,怒气亦有,吃着别人的醋生自己气,身上充满了矛盾。
猫儿许久没见苍迟,对苍迟想念得紧,扒拉苍迟的腿不肯下来,卫赐抱起猫儿,道:“如此甚好,猫儿我会帮你看着,天冷,你快带她回去吧,饮了酒不宜吹风。”
乔红熹头出劲儿往苍迟胸口里钻,道:“我不要去官衙!”